128、宠溺五分甜
初歆愣愣的大眼睛转过去,直勾勾盯着他。
这人是不是真的会读心术啦？
而且，连这么羞耻的想法都能读到……
陆行川语出惊人之后，本来瞧上去还是很淡定的,就像他往常那样淡定。
只是一直被她这样古怪地看着,看了太久,他开始反思。
“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冒犯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措辞优雅严谨,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眼看他这试探的一小步就要退回去，初歆猛回过神来——
“不冒犯，我愿意的！”
脱口而出以后,她才发现自己这态度是不是也有点太积极、太不矜持了……
迟到的烧烫感灼上脸颊，往她全身上下蔓延，让她耳尖瞬间红得快要滴血。
恨不得钻到座位底下去。
陆行川轻怔:“……我本来以为,我们应该先讨论一下利弊,再做决定。”
初歆:“……”
挺有道理的哎。
过了半晌，她小小声有气无力朝他飘过去:“那就讨论一下……？”
陆行川:“既然你已经直接给出了最后的结论，那我认为这个步骤就不必要了，你说呢？”
初歆:“……”
她还能说什么？
最后,她只是被绑在绷紧的安全带里，小幅度点了点头。
以及,默默咽了下口水。
不得不说,天才就是天才,做事的效率就是高。
他们下飞机的时候,陆行川就告诉她,他已经把住的地方找好了，现在直接就可以过去。
陆行川找的房子离初歆的学校不远，在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却闹中取静，开拓出一片清幽的小树林，童话城堡般漂亮可爱的小房子独自坐落在树林深处。
他们逐渐走近，就像走进了初歆最爱的图画故事书里。
“就是这里？太美了吧。”初歆忍不住感慨。
陆行川微笑:“你喜欢就好。”
她当然是喜欢的。
不过，这显然不是他在短时间内凭空就能定下来的。
初歆后知后觉，他是早、有、准、备。
“……所以你在飞机上问我的时候，就知道我肯定
会答应的。”
他不否认:“从你一贯的行为模式推断，你答应的可能性更大。”
……好像是这样。
只是初歆再想起来今天一路上的惴惴不安，难免就觉得自己有点亏了。
他把她判断得这么准，已经把她给吃定了。可是同一件事情，她自己偷偷在心里想了半天，都没敢主动开口和他说。
不就是同个居嘛，怂成那样可真是没出息。
陆行川仿佛是又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但我也不是百分之百肯定的。”他顿了顿，身体似乎微绷，不过还是承认了这件令他尴尬的事，“而且，我问你的时候，心率在132。”
初歆眼看着他冷白的面色逐渐染上窘迫的绯红，终于心里平衡了一点。
尤其当她亲在他侧脸的时候，双唇感受到不寻常的灼烫温度，不知不觉就心情格外欢快。
于是她蹦跳着在周围转了一圈，深深呼吸新鲜空气。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里租金很贵吧？”
一看就很贵。
在地价最高的市中心占据这么一大片地方，竟然只建了这一座孤独的小别墅，周围全都是空的。如此不经济的开发方式，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奢侈到难以想象。
然而陆行川说:“不是租的。”
初歆眨了眨眼。
他解释:“这里的开发商是我外公的公司。”
初歆环顾四周，悟过来，这地方建成这样显然是有原因的。
就像c市的璧园小区一样，第一要义是适应陆行川的需求。
而这里甚至连邻居都没有。
“沈爷爷把这里送给你啦？”
陆行川望着她，却摇头:“这是老爷子给你的礼物。”
“啊？”
于是他说得更清楚一点。
“这处房产在你名下，你享有所有的权利。”
初歆这次是听明白了，不由懵了一小会儿:“可是……为什么……？”
虽然沈爷爷从来都待她非常好，但突然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让她觉得无功受禄，内心难免不安。
“我想，外公是觉得对你有所亏欠，这算一个小小的补偿吧。”
“亏欠？”
陆行川似乎在整理合适的措辞，又过了半晌才开口
。
“外公他一直希望我能幸福，哪怕其实他也完全清楚，选择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会失去很多。所以他最初的想法是，反正他很有钱，那用钱给我买一门亲事就是了。不管对方是为了什么，只要能好好待我、照顾我到死，就足够了。毕竟那也未必需要很久。”
初歆心一揪，不自觉抓紧他的手臂。
他继续讲下去。
“为了实现这个计划，他曾经选了好多女孩子，尝试让我和他们相处，希望能找到一个最合适的。不过外公和季爷爷是多年过命的交情，也知道季爷爷不喜欢靠家族联姻来做利益交换，所以他并没有把心思动到你们家的女孩子身上。”
“后来因为我太反感，他才暂时把那些计划作罢了。可自从你出现，他发现我竟然可以正常和你相处，于是又有了新的希望。他格外对你好，和你培养感情，甚至在你思想还不成熟的时候，潜移默化给你灌输过一些观念，影响你……”
“其实他是在盼望，你长大以后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后来他也意识到自己那样做太自私了，对你不公平。但是等他良心发现的时候，”他微顿，向她看过来，“为时已晚。”初歆听着他讲这些，只觉得越听越难受:“我不是听别人灌输了什么，才喜欢你的。”
这一点是她一定要说清楚的。
然而他只是极淡地一笑，似信似不信。
他这样的笑容，愈发把她一颗心揪得皱了起来。
“还有，沈爷爷怎么会觉得你没人要呢？有那么多女孩子崇拜你，喜欢你，她们看你一眼都会大声尖叫。”尽管这个事实让她有点酸，她还是说，“明明你一直都是很受欢迎的。”
可是陆行川还是那样的笑容。
“崇拜是一回事，喜欢是一回事，真正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他垂眸默了片刻，“这些的确容易弄混，但时间久了，终究还是可以区别出来的。”
她怔了怔，却摇头。
“对我来说是一回事，”她乌润澄明的大眼睛里映着光和他的影子，“我崇拜你，也喜欢你，也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歆儿……”
“你还是担心，我受
到了什么‘灌输’‘影响’？”
他沉默。
直到最后——
“真的没有么？”他终于下定决心说这些，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其实你才刚刚长大，不是么？”
风吹过树林，无数叶子沙沙作响，奇异的背景乐织成一张网。
她抬眼，逼他看她的眼睛。
“是，我有过不成熟的时候，当时我甚至不懂到底什么是‘真正在一起’，可是后来我懂了，我对你的渴望就是这样的。”
双手搂住他肩膀，她踮起脚尖，直到彼此的鼻尖留不下距离。
她低声呢喃:“没有别人影响我，从来都只有你。”
他在她身边的每一天，不在她身边的每一天，时时刻刻，在影响她。
那种影响本就无法剥离。
“就算我再重新长大一百次，也是一样的。”
陆行川闭上眼睛，她的气息，她的依赖，她的执迷，包围他。
终于，他睁开眼，这次的笑如夏风般轻盈。
“从今天开始，我们真正在一起了。”
既然决定了要和陆行川开始“同居”生活，初歆也不再迟疑，等不到第二天就回宿舍收拾行李，准备搬出来住。
现在距离开学还剩下最后一个周末，同宿舍的苏夏还没有回来，初歆决定以后有机会再和她道别。
女生宿舍楼不方便男生进，她自己上楼去整理，陆行川在楼下车里等她。
初歆的东西不多，她沉浸在兴奋的心情中，效率也格外高，很快就打包好了一大半。
她正要把床上的天使娃娃抱下来，装进箱子里。
突然。
“阿嚏！”
捂住鼻子，她懵了一下。
……就在半分钟后，她又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种感觉就像是——
“感冒”这个简单寻常的字眼闪在她念头中，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朝她劈下来。
这些年呆在陆行川身边的时候，为了不给他带来传染的风险，她一向都特别注意不要让自己生病。
好在她体质算是不错，平日里多加强锻炼和饮食营养，抵抗力还是挺顶用的。再加上良好的卫生习惯，时常注意消毒，基本上就不太会生病了。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次竟然会中招。可是那股异样的酸楚溢满鼻腔，也不是假的。
猝然就被打乱了一切计划，她呆坐在床上，慌乱不知所措。
这时候陆行川的电话打过来，她竟然反应了好半天，直到铃声快响完了才接起来。
“歆儿？”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平静之下却微透出一丝担忧，“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没、没有啊。我就是在收拾东西，没腾出手来。”
那边默了片刻。
“不然我找宿管阿姨申请一下，上去帮你吧？”
“不要！”初歆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似乎是太过激烈了，弱弱地补充，“对面宿舍有个女生只穿了内衣……”
“……”
这个恐吓看来比较管用，陆行川立刻决定:“那我还是在这里等吧。你慢慢来，不要急。”
初歆“哦”了声，有点心不在焉。
她垂头看着没来得及装起来的天使娃娃，终于下了决心:“你……你还是先不要等了。东西太多了，我今天收拾不完，也有点累了，想先歇一歇。明天等我准备好了，再通知你来接我。”
她竭力掩饰低落，把这番话说得自然。
然而陆行川安静片时后，还是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啊。”
“那我明天早晨再过来接你？”
“……还是等我的消息吧。”
他们隔着电话听彼此的沉默。
良久。
“那，”他问，“你确定是明天之内给我消息吗？”
初歆本能地恐慌起来。
就像他此时此刻的镇定一样恐慌。
她知道他是在怀疑什么。
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毫无征兆，又不给他任何解释。
所以他担心，她是后悔了……
在这种时候，她只想大声告诉他没有这回事，她是决不会后悔的——
但最后她努力笑了笑，说出口的只是:“……看情况吧。”
挂下电话，初歆愈发恍惚起来。
现在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了。
不仅鼻子觉得很不舒服，喉咙也在隐隐作痛，甚至连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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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连这么羞耻的想法都能读到……
陆行川语出惊人之后，本来瞧上去还是很淡定的,就像他往常那样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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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冒犯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措辞优雅严谨,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眼看他这试探的一小步就要退回去，初歆猛回过神来——
“不冒犯，我愿意的！”
脱口而出以后,她才发现自己这态度是不是也有点太积极、太不矜持了……
迟到的烧烫感灼上脸颊，往她全身上下蔓延，让她耳尖瞬间红得快要滴血。
恨不得钻到座位底下去。
陆行川轻怔:“……我本来以为,我们应该先讨论一下利弊,再做决定。”
初歆:“……”
挺有道理的哎。
过了半晌，她小小声有气无力朝他飘过去:“那就讨论一下……？”
陆行川:“既然你已经直接给出了最后的结论，那我认为这个步骤就不必要了，你说呢？”
初歆:“……”
她还能说什么？
最后,她只是被绑在绷紧的安全带里，小幅度点了点头。
以及,默默咽了下口水。
不得不说,天才就是天才,做事的效率就是高。
他们下飞机的时候,陆行川就告诉她,他已经把住的地方找好了，现在直接就可以过去。
陆行川找的房子离初歆的学校不远，在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却闹中取静，开拓出一片清幽的小树林，童话城堡般漂亮可爱的小房子独自坐落在树林深处。
他们逐渐走近，就像走进了初歆最爱的图画故事书里。
“就是这里？太美了吧。”初歆忍不住感慨。
陆行川微笑:“你喜欢就好。”
她当然是喜欢的。
不过，这显然不是他在短时间内凭空就能定下来的。
初歆后知后觉，他是早、有、准、备。
“……所以你在飞机上问我的时候，就知道我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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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否认:“从你一贯的行为模式推断，你答应的可能性更大。”
……好像是这样。
只是初歆再想起来今天一路上的惴惴不安，难免就觉得自己有点亏了。
他把她判断得这么准，已经把她给吃定了。可是同一件事情，她自己偷偷在心里想了半天，都没敢主动开口和他说。
不就是同个居嘛，怂成那样可真是没出息。
陆行川仿佛是又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但我也不是百分之百肯定的。”他顿了顿，身体似乎微绷，不过还是承认了这件令他尴尬的事，“而且，我问你的时候，心率在132。”
初歆眼看着他冷白的面色逐渐染上窘迫的绯红，终于心里平衡了一点。
尤其当她亲在他侧脸的时候，双唇感受到不寻常的灼烫温度，不知不觉就心情格外欢快。
于是她蹦跳着在周围转了一圈，深深呼吸新鲜空气。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里租金很贵吧？”
一看就很贵。
在地价最高的市中心占据这么一大片地方，竟然只建了这一座孤独的小别墅，周围全都是空的。如此不经济的开发方式，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奢侈到难以想象。
然而陆行川说:“不是租的。”
初歆眨了眨眼。
他解释:“这里的开发商是我外公的公司。”
初歆环顾四周，悟过来，这地方建成这样显然是有原因的。
就像c市的璧园小区一样，第一要义是适应陆行川的需求。
而这里甚至连邻居都没有。
“沈爷爷把这里送给你啦？”
陆行川望着她，却摇头:“这是老爷子给你的礼物。”
“啊？”
于是他说得更清楚一点。
“这处房产在你名下，你享有所有的权利。”
初歆这次是听明白了，不由懵了一小会儿:“可是……为什么……？”
虽然沈爷爷从来都待她非常好，但突然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让她觉得无功受禄，内心难免不安。
“我想，外公是觉得对你有所亏欠，这算一个小小的补偿吧。”
“亏欠？”
陆行川似乎在整理合适的措辞，又过了半晌才开口
。
“外公他一直希望我能幸福，哪怕其实他也完全清楚，选择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会失去很多。所以他最初的想法是，反正他很有钱，那用钱给我买一门亲事就是了。不管对方是为了什么，只要能好好待我、照顾我到死，就足够了。毕竟那也未必需要很久。”
初歆心一揪，不自觉抓紧他的手臂。
他继续讲下去。
“为了实现这个计划，他曾经选了好多女孩子，尝试让我和他们相处，希望能找到一个最合适的。不过外公和季爷爷是多年过命的交情，也知道季爷爷不喜欢靠家族联姻来做利益交换，所以他并没有把心思动到你们家的女孩子身上。”
“后来因为我太反感，他才暂时把那些计划作罢了。可自从你出现，他发现我竟然可以正常和你相处，于是又有了新的希望。他格外对你好，和你培养感情，甚至在你思想还不成熟的时候，潜移默化给你灌输过一些观念，影响你……”
“其实他是在盼望，你长大以后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后来他也意识到自己那样做太自私了，对你不公平。但是等他良心发现的时候，”他微顿，向她看过来，“为时已晚。”初歆听着他讲这些，只觉得越听越难受:“我不是听别人灌输了什么，才喜欢你的。”
这一点是她一定要说清楚的。
然而他只是极淡地一笑，似信似不信。
他这样的笑容，愈发把她一颗心揪得皱了起来。
“还有，沈爷爷怎么会觉得你没人要呢？有那么多女孩子崇拜你，喜欢你，她们看你一眼都会大声尖叫。”尽管这个事实让她有点酸，她还是说，“明明你一直都是很受欢迎的。”
可是陆行川还是那样的笑容。
“崇拜是一回事，喜欢是一回事，真正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他垂眸默了片刻，“这些的确容易弄混，但时间久了，终究还是可以区别出来的。”
她怔了怔，却摇头。
“对我来说是一回事，”她乌润澄明的大眼睛里映着光和他的影子，“我崇拜你，也喜欢你，也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歆儿……”
“你还是担心，我受
到了什么‘灌输’‘影响’？”
他沉默。
直到最后——
“真的没有么？”他终于下定决心说这些，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其实你才刚刚长大，不是么？”
风吹过树林，无数叶子沙沙作响，奇异的背景乐织成一张网。
她抬眼，逼他看她的眼睛。
“是，我有过不成熟的时候，当时我甚至不懂到底什么是‘真正在一起’，可是后来我懂了，我对你的渴望就是这样的。”
双手搂住他肩膀，她踮起脚尖，直到彼此的鼻尖留不下距离。
她低声呢喃:“没有别人影响我，从来都只有你。”
他在她身边的每一天，不在她身边的每一天，时时刻刻，在影响她。
那种影响本就无法剥离。
“就算我再重新长大一百次，也是一样的。”
陆行川闭上眼睛，她的气息，她的依赖，她的执迷，包围他。
终于，他睁开眼，这次的笑如夏风般轻盈。
“从今天开始，我们真正在一起了。”
既然决定了要和陆行川开始“同居”生活，初歆也不再迟疑，等不到第二天就回宿舍收拾行李，准备搬出来住。
现在距离开学还剩下最后一个周末，同宿舍的苏夏还没有回来，初歆决定以后有机会再和她道别。
女生宿舍楼不方便男生进，她自己上楼去整理，陆行川在楼下车里等她。
初歆的东西不多，她沉浸在兴奋的心情中，效率也格外高，很快就打包好了一大半。
她正要把床上的天使娃娃抱下来，装进箱子里。
突然。
“阿嚏！”
捂住鼻子，她懵了一下。
……就在半分钟后，她又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种感觉就像是——
“感冒”这个简单寻常的字眼闪在她念头中，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朝她劈下来。
这些年呆在陆行川身边的时候，为了不给他带来传染的风险，她一向都特别注意不要让自己生病。
好在她体质算是不错，平日里多加强锻炼和饮食营养，抵抗力还是挺顶用的。再加上良好的卫生习惯，时常注意消毒，基本上就不太会生病了。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次竟然会中招。可是那股异样的酸楚溢满鼻腔，也不是假的。
猝然就被打乱了一切计划，她呆坐在床上，慌乱不知所措。
这时候陆行川的电话打过来，她竟然反应了好半天，直到铃声快响完了才接起来。
“歆儿？”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平静之下却微透出一丝担忧，“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没、没有啊。我就是在收拾东西，没腾出手来。”
那边默了片刻。
“不然我找宿管阿姨申请一下，上去帮你吧？”
“不要！”初歆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似乎是太过激烈了，弱弱地补充，“对面宿舍有个女生只穿了内衣……”
“……”
这个恐吓看来比较管用，陆行川立刻决定:“那我还是在这里等吧。你慢慢来，不要急。”
初歆“哦”了声，有点心不在焉。
她垂头看着没来得及装起来的天使娃娃，终于下了决心:“你……你还是先不要等了。东西太多了，我今天收拾不完，也有点累了，想先歇一歇。明天等我准备好了，再通知你来接我。”
她竭力掩饰低落，把这番话说得自然。
然而陆行川安静片时后，还是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啊。”
“那我明天早晨再过来接你？”
“……还是等我的消息吧。”
他们隔着电话听彼此的沉默。
良久。
“那，”他问，“你确定是明天之内给我消息吗？”
初歆本能地恐慌起来。
就像他此时此刻的镇定一样恐慌。
她知道他是在怀疑什么。
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毫无征兆，又不给他任何解释。
所以他担心，她是后悔了……
在这种时候，她只想大声告诉他没有这回事，她是决不会后悔的——
但最后她努力笑了笑，说出口的只是:“……看情况吧。”
挂下电话，初歆愈发恍惚起来。
现在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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