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忧心忡忡的卿落落
【卿家庄园】
“小姐，你怎么来厨房了？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想要吃什么，你吩咐一声，老婆子给你做。”
卿落落笑着打量厨房，看着几乎不认识的菜，一脸的为难。
“阿婆，我想学做菜。”
一听这话，蔡阿婆先是一愣，随即连连摇摇头。
“我的小姐啊，你这双手是用来握笔抚琴的，哪能拿菜刀。”
“是啊小姐，你想吃什么，吩咐一声，我们几个老婆子给你做。”
“小姐，厨房又是热锅又是滚水，一个个炉子都冒着火，那边还有好几把菜刀，要是小姐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我们几个可担戴不起。”
“小姐，我们这些粗人皮糙肉厚就是干粗活儿的，你看看你有伤在身，应该好好休养。”
一群婆子围上来，把她当瓷娃娃一般护着，生怕磕着碰着。
可她看着满室烟火气的厨房，闻着饭菜香，就想学。
每天夜里，她总会做梦，梦见自己消散于世间。
她有种预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她不想学那些琴棋书画了，也不想整天坐在书桌前练字画画。
父母呵护这么多年，而她从未报答过，她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想学做父母兄长爱吃的菜。
想到这儿，再看看满眼担忧的婆子和丫鬟，卿落落直接学着她们撸起袖子。
“蔡阿婆，娘亲说你做的菜最合她的胃口，你教我做几道简单点的菜。”
蔡阿婆一听，显得有些局促，教小姐做菜，这可不是好事儿。
现在他家小姐可以说是府中的宝贝疙瘩，要是在厨房出了事，她们可担戴不起。
只是看着她家小姐眼巴巴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她。
……
“夫人，小姐正在厨房要蔡阿婆教做饭，学得有模有样的。”
卿母听到，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她这个女儿可是从来不会进厨房，到现在连菜叶子都分不清是什么样。
现在突然说要学做饭，一看就很反常。
应该说最近反常的事情太多了，之前喜欢做的事情都不做，倒是做一些之前很少做的。
英娘“夫人，小姐最近向下人要了京城时新的花样，还寻来几匹料子，跟您和老爷公子都要了尺寸，这是准备做衣裳呢。”
“小姐现在又是准备做衣裳，又是学做饭，怕是心里害怕，担心留在卿家的时间不多，所以想尽办法尽孝。”
听到这话，卿母默默低下头。
是啊，毕竟是十岁的孩子，就算再怎么聪明，再怎么瞒着，再怎么表现得正常，也很难瞒过他们这些大人。
为父母做衣裳，去学做菜。
不去学琴，不去看书，不闹着出去玩，一有时间就陪着家人。
一点时间都舍不得浪费的样子，像是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而她这个当娘的，明明知道一切，却不能表现出来，要装作很正常的样子。
这是她的孩子，当年难产也要生下来的孩子。
那些年要是没有这个孩子，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度过那段身体精神都快要崩溃的日子。
这些天对她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每一天睁开眼，总担心梦会醒。
她能理解这孩子的心情，就像她一样，都在害怕失去。
只不过，即便害怕失去，总不能一家人把每一天过得像生离死别。
正是因为害怕失去，害怕相聚的时间太短，所以才需要留下好的回忆。
……
很快，到了午膳时间，卿落落心情愉悦地来到膳厅，脸上还有一点小得意。
卿母看着一个个摆上桌的饭菜，一眼就注意到有两道卖相不怎么好的饭菜。
再看看站在一旁一脸期待的闺女，沉闷的心情也变得轻松。
没什么舍不得的，早就失去的孩子，如今能回来已经算是恩赐。
现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是上天垂怜，是意外之喜。
想到这儿，卿母装作不知道，母女俩和往常一样开开心心用膳。
那两道卖相不怎样的菜，虽然味道没有很好，却吃得多。
卿落落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瞧着，看到慢慢变少的菜，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就连药膳都没那么难吃了。
因为伤得挺重，油腻辛辣的菜不能吃，秦睿之专门为她定下药膳。
于是她每天吃的膳食几乎都是药膳。
都是一些温补的，味道也算不错，只是嘴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
……
饭后，卿母要去忙一些事情，卿落落就回到房间拿起准备要做的衣裳。
“喵……”
一声软软的猫叫传来，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蹭了蹭，圆圆的蓝眼忽闪忽闪盯着她，好像在说【陪我玩】
卿落落看着手里刚开始做的衣裳，再看看可可爱爱的粘人精。
“喵！”
毛茸茸的脑袋一歪，宝石般的眼睛就那样瞧着她，那乖巧粘人的模样太招人稀罕了。
卿落落再也忍不住直接把衣服一放，迫不及待弯腰一把抱起雪球“雪球，你怎么长得这样漂亮？”
“喵！”
小雪球像是听懂了，眯着眼睛蹭了蹭她的脖子，小小的爪子轻轻扒拉她的衣领，黏得更紧了。
卿落落轻轻抚摸着雪球柔软的毛，脑海里想着送她雪球的裴钰。
脸上因此多了一分落寞。
“雪球，要是以后我不在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喵！”像是感受到她的失落，雪球抬起懒洋洋的头，轻轻碰了她的侧脸。
低头一看小雪球，卿落落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倾诉着。
“雪球，正月已经过半，离姐姐和姐夫的成亲的日子只有不到两个月，大家都在等着那一天，未来姐夫为了那一天已经等了几年。”
“可是爹爹说要是到时间姐姐没回来，就要解除亲事。”
卿落落停下话头，叹了口气。
“雪球，其实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闭眼一睁眼，八年就过去了。”
“可是这一次，我能感受到姐姐的存在，我还做梦了，梦见姐姐和未来姐夫经历的事情。”
“我想……姐姐一定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只是她被困住了，出不来。”
一阵风吹来，风中带着春天的味道，淡淡的花香，淡淡的青草香，一切都显得那样美好。
美好到舍不得离开。
“喵喵！”
“喵喵！”
一直没得到回应的雪球开始躁动起来，着急地用爪子碰了碰她。
连声的猫叫惊动正在晃神的卿落落，看着有些躁动的雪球，她连忙安抚雪球。
轻柔的顺毛，终于让雪球安静下来，继续温顺趴在她怀里。
卿落落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春暖花开的院子，眼里闪着纠结。
这些天总是会做梦，梦见她不曾经历过的事情。
在梦里，她清楚感受到不属于的感觉。
和未来姐夫在一起时从一开始的疏离，觉得他纨绔风流，到后来的慢慢心动。
她能感受到做梦时这颗心不属于自己，心动不属于自己。
而醒来后，她对未来姐夫就只有莫名的亲切和亲近，像哥哥一般。
她知道：夜晚睡着的时候，是她不能控制身体的时候。
或许，那一个个梦，就是另一个人对这个世间的不舍和留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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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么来厨房了？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想要吃什么，你吩咐一声，老婆子给你做。”
卿落落笑着打量厨房，看着几乎不认识的菜，一脸的为难。
“阿婆，我想学做菜。”
一听这话，蔡阿婆先是一愣，随即连连摇摇头。
“我的小姐啊，你这双手是用来握笔抚琴的，哪能拿菜刀。”
“是啊小姐，你想吃什么，吩咐一声，我们几个老婆子给你做。”
“小姐，厨房又是热锅又是滚水，一个个炉子都冒着火，那边还有好几把菜刀，要是小姐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我们几个可担戴不起。”
“小姐，我们这些粗人皮糙肉厚就是干粗活儿的，你看看你有伤在身，应该好好休养。”
一群婆子围上来，把她当瓷娃娃一般护着，生怕磕着碰着。
可她看着满室烟火气的厨房，闻着饭菜香，就想学。
每天夜里，她总会做梦，梦见自己消散于世间。
她有种预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她不想学那些琴棋书画了，也不想整天坐在书桌前练字画画。
父母呵护这么多年，而她从未报答过，她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想学做父母兄长爱吃的菜。
想到这儿，再看看满眼担忧的婆子和丫鬟，卿落落直接学着她们撸起袖子。
“蔡阿婆，娘亲说你做的菜最合她的胃口，你教我做几道简单点的菜。”
蔡阿婆一听，显得有些局促，教小姐做菜，这可不是好事儿。
现在他家小姐可以说是府中的宝贝疙瘩，要是在厨房出了事，她们可担戴不起。
只是看着她家小姐眼巴巴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她。
……
“夫人，小姐正在厨房要蔡阿婆教做饭，学得有模有样的。”
卿母听到，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她这个女儿可是从来不会进厨房，到现在连菜叶子都分不清是什么样。
现在突然说要学做饭，一看就很反常。
应该说最近反常的事情太多了，之前喜欢做的事情都不做，倒是做一些之前很少做的。
英娘“夫人，小姐最近向下人要了京城时新的花样，还寻来几匹料子，跟您和老爷公子都要了尺寸，这是准备做衣裳呢。”
“小姐现在又是准备做衣裳，又是学做饭，怕是心里害怕，担心留在卿家的时间不多，所以想尽办法尽孝。”
听到这话，卿母默默低下头。
是啊，毕竟是十岁的孩子，就算再怎么聪明，再怎么瞒着，再怎么表现得正常，也很难瞒过他们这些大人。
为父母做衣裳，去学做菜。
不去学琴，不去看书，不闹着出去玩，一有时间就陪着家人。
一点时间都舍不得浪费的样子，像是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而她这个当娘的，明明知道一切，却不能表现出来，要装作很正常的样子。
这是她的孩子，当年难产也要生下来的孩子。
那些年要是没有这个孩子，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度过那段身体精神都快要崩溃的日子。
这些天对她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每一天睁开眼，总担心梦会醒。
她能理解这孩子的心情，就像她一样，都在害怕失去。
只不过，即便害怕失去，总不能一家人把每一天过得像生离死别。
正是因为害怕失去，害怕相聚的时间太短，所以才需要留下好的回忆。
……
很快，到了午膳时间，卿落落心情愉悦地来到膳厅，脸上还有一点小得意。
卿母看着一个个摆上桌的饭菜，一眼就注意到有两道卖相不怎么好的饭菜。
再看看站在一旁一脸期待的闺女，沉闷的心情也变得轻松。
没什么舍不得的，早就失去的孩子，如今能回来已经算是恩赐。
现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是上天垂怜，是意外之喜。
想到这儿，卿母装作不知道，母女俩和往常一样开开心心用膳。
那两道卖相不怎样的菜，虽然味道没有很好，却吃得多。
卿落落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瞧着，看到慢慢变少的菜，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就连药膳都没那么难吃了。
因为伤得挺重，油腻辛辣的菜不能吃，秦睿之专门为她定下药膳。
于是她每天吃的膳食几乎都是药膳。
都是一些温补的，味道也算不错，只是嘴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
……
饭后，卿母要去忙一些事情，卿落落就回到房间拿起准备要做的衣裳。
“喵……”
一声软软的猫叫传来，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蹭了蹭，圆圆的蓝眼忽闪忽闪盯着她，好像在说【陪我玩】
卿落落看着手里刚开始做的衣裳，再看看可可爱爱的粘人精。
“喵！”
毛茸茸的脑袋一歪，宝石般的眼睛就那样瞧着她，那乖巧粘人的模样太招人稀罕了。
卿落落再也忍不住直接把衣服一放，迫不及待弯腰一把抱起雪球“雪球，你怎么长得这样漂亮？”
“喵！”
小雪球像是听懂了，眯着眼睛蹭了蹭她的脖子，小小的爪子轻轻扒拉她的衣领，黏得更紧了。
卿落落轻轻抚摸着雪球柔软的毛，脑海里想着送她雪球的裴钰。
脸上因此多了一分落寞。
“雪球，要是以后我不在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喵！”像是感受到她的失落，雪球抬起懒洋洋的头，轻轻碰了她的侧脸。
低头一看小雪球，卿落落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倾诉着。
“雪球，正月已经过半，离姐姐和姐夫的成亲的日子只有不到两个月，大家都在等着那一天，未来姐夫为了那一天已经等了几年。”
“可是爹爹说要是到时间姐姐没回来，就要解除亲事。”
卿落落停下话头，叹了口气。
“雪球，其实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闭眼一睁眼，八年就过去了。”
“可是这一次，我能感受到姐姐的存在，我还做梦了，梦见姐姐和未来姐夫经历的事情。”
“我想……姐姐一定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只是她被困住了，出不来。”
一阵风吹来，风中带着春天的味道，淡淡的花香，淡淡的青草香，一切都显得那样美好。
美好到舍不得离开。
“喵喵！”
“喵喵！”
一直没得到回应的雪球开始躁动起来，着急地用爪子碰了碰她。
连声的猫叫惊动正在晃神的卿落落，看着有些躁动的雪球，她连忙安抚雪球。
轻柔的顺毛，终于让雪球安静下来，继续温顺趴在她怀里。
卿落落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春暖花开的院子，眼里闪着纠结。
这些天总是会做梦，梦见她不曾经历过的事情。
在梦里，她清楚感受到不属于的感觉。
和未来姐夫在一起时从一开始的疏离，觉得他纨绔风流，到后来的慢慢心动。
她能感受到做梦时这颗心不属于自己，心动不属于自己。
而醒来后，她对未来姐夫就只有莫名的亲切和亲近，像哥哥一般。
她知道：夜晚睡着的时候，是她不能控制身体的时候。
或许，那一个个梦，就是另一个人对这个世间的不舍和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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