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风谷_我们失去的那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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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风谷

  从小岛南方一路向北,快接近黄昏时我们终于骑到了灵风谷山下。

  白色崖壁平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犹如将整座山像切蛋糕一样竖切而下。明显是因为地质运动,另一半山崖沉到了海底并把这一边山托高造成了这种地势,叫断头崖一点也不为过。

  打开地图,整个东海岸也基本上是一片平。

  高高的崖壁上竖立着一座灯塔,那是最好认的标识。路旁开辟出一条山道,穿过蜿蜒的林荫小道,爬上高坡,强劲的风瞬间压来,眼前豁然开朗。

  山顶上是广阔的草原,不算平坦。小山丘连绵不断,后面是山峰和森林,整体构造和银月谷很像。灯塔建在悬崖边上,大约十来米高,虽不算小但和虎鲸港的大灯塔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悬崖下方的公路应该通进了隧道里,灯塔边上还有几座不大不小的风车呼呼地转着,看样子是发电用的。一圈木头护栏把风车和灯塔围了起来,装饰意义更大一些。

  安妮妈妈的别墅在悬崖里距离灯塔大约一千多米远的小山包上。和银月谷里的庄园不同,那只是一栋孤零零的房子立在原野上。

  我重新跨上自行车。车轮滚着青草,途经一小段斜坡加速冲下去。她在后座高呼,指着房子说那就是那儿。三层楼的独栋房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没有围墙没有院子,但也可以说整片原野都是院子。建在这种地方真的不会被风吹跑吗?

  我骑到房子前。房屋外墙的木板破旧不堪,被风吹雨打晒的褪色。钉在墙上铁钉也早已沾满红锈,繁茂的藤蔓与干枯的藤蔓交织在墙上。房子的门窗都紧闭着,门口的花盆只剩个盆。

  她跳下车验证了密码推开门。房间内弥漫着浑浊的空气。呛的她咳了两下立刻跳出来。

  “简单介绍一下,小时候我就是住在这里。这里算是我的老家”

  “在这么偏远的地方生活吗?”

  “大家要去山下讨生活,一方面又担心我的安全。就去后面的树林里就地取材建了这栋房子,留几个人在这里照顾年幼的我。虽然没住多久我也去虎鲸港生活了就是,只有偶尔度假才回这边玩。”

  “这里的环境和那边很像。”

  “银月谷吗?是很像呢。我喜欢住在山上嘛这里的悬崖可是那边比不了的,可以直接看到大海呢。你看你看!”她说着兴奋地指向山另一边的大海。“现在习惯了倒还好,小时候可喜欢海了,醒来时看到大海兴奋的不得了。”

  “天天看也看不腻吗?真是个奇怪的人。我在绿洲里生活十多年,天天看那风景都看吐了。”

  她掩嘴一笑:“呼呼是不是像小鸟那样呢?对刚出壳时见到的东西总是保持喜爱。”

  “从休眠仓里?”

  “是呀。话说第二次从休眠仓醒来时也是在这里。大家都围在床边,香草阿姨很激动地抱住我。关于以前的事老实说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刚醒来时整个人都是混乱的,话也卡在嘴边说不出,组织语言都困难。最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回来了。看一旁的酒桶大叔和阿姨们感动地落泪,我居然喊了他们一声爸妈。真是闹笑话”

  “哈哈,换我的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呀。”

  她继续说:“然后香草阿姨推着安妮到我面前,说她是我女儿,我还以为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是我妹妹来着的。看着安妮的脸,一点点零碎的记忆才开始从脑海底浮现上来。接着我开始崩溃。我拿来镜子照着,想起自己是谁,想起昨天还抱在怀里的安妮……”

  我点点头,听她继续回忆。

  “哎……这些听着似乎很遥远,其实就是去年冬天时发生的事。再往前追叙,就是十多年前的回忆了。我整个人就像拔了牙的牙洞一样,空荡荡的。”

  “变化很大吧。这半年。”

  她沉吟片刻,回过头无奈地苦笑:“一直在变化。找不到曾经的自己倒也没什么好比对了。”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鼓着腮帮子跑进屋内。

  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楼上楼下的每个窗户都被打开通风,也没看到她说的飞船。

  她说把先房子晾在这边通风,然后带着我去了山崖边的灯塔,白色的灯塔用石砖砌成,外面的铁门紧闭着。验证了密码,铁门缓缓打开,飞船就停在灯塔里面。

  我注意到灯塔的墙格外的厚,安妮妈妈说灯塔建造里外建了两层墙,这种构造是她们星球上的技艺,为了稳固和保温。

  安妮妈妈领着我进了灯塔内。内部的阶梯贴在墙面上螺旋延伸上楼,塔的最底层停靠着飞船,二层是会客厅,摆着沙发和椅子电视,三层是厨房,四层是书房,五层是卧室,五层上面还有个狭小的顶楼,是放航标灯和警报钟的。此外还有个地下室,是酒窖和仓库。透过瞭望窗看下去,灯塔后面有一个水塔和两个小屋。一个是卫浴,一个是仓库。

  安妮妈妈说灯塔里住着一位守望者,也是亡国公主的旧部,一百多年前跟着飞船来到这颗星球,醒来后就一直守护着她。我们在四层楼梯口见到了那名守望者。一个和杜朗船长年纪相仿的高个子中年男人,衣着破旧胡子邋遢、戴着眼镜、不怎么说话。

  我们上到四层,他坐回窗边的椅子上。房间里墙上装满书架,书架上全是书,桌子上和地上也堆满了书,很像公爵的办公室。

  对于我的到来他似乎有些警惕,看了看安妮妈妈又看了看我。安妮妈妈用老一套说辞向她简单介绍了我,他便来同我握手,简单问了声好。

  比起山下的闹市,这位守望者更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独居,老船长让他负责守卫安妮妈妈的家和这座灯塔。即使最后所有人都搬走了,他也依然继续守护在这里,除了下山买书和食材外,平日里都住在灯塔里。生活费全由老船长支给,他一个人开销也不大。

  天色逐渐暗下来。

  安妮妈妈去灯塔三层的厨房,用冰箱里的食材简单做了晚餐,我们一起吃完,她命守望者大叔明天起采购三人份的食材,今晚先去房子里协助她进行大扫除。

  有干活自然逃不掉我,我们花了一整个晚上把房子从上到下清洁了一遍,工夫大多花在清理积灰和擦桌椅柜架地板上。

  清理完已是深夜。莎菲雅上有奇怪风俗,刚做过大扫除的房子头三天是不能住人的。安妮妈妈洗完澡穿上睡衣,抱着被子和枕头要去远处的哨所上睡,还把房门锁了也坚决不让我在屋里睡。我跟着她一路走到平原深处,大概离屋子一千多米远的地方。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棵灯塔那么高的枯树笔直又孤零零地立在空荡荡的原野中。

  粗壮的树干上钉着螺旋而上的木阶梯,树顶有一个小木屋,很像儿童画里住在森林的小熊住的树屋。只是这棵树是棵枯树,光秃秃的树干上没有树叶。

  她爬上树梢,打开门铺好床,然后让我站出去,接着“唰”地关上门。

  时下万籁俱寂,海上传来的月光比反射到草地上的更耀眼,站在这可以看到鸟瞰到整个灵风谷,甚至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南方虎鲸港灯塔的光。树屋的门突然打开,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抽了我一巴掌,骂我变态又让我赶紧滚。

  我莫名其妙挨了打,也不知道哪招惹到她。就生气地下树回到灯塔那找守望人大叔借飞船。

  这个守望者似乎很不信任我,无论我和他怎么说,他总是用很不礼貌的怀疑眼神看我,而且干哑巴着一句话都不回,着实让人很不爽。

  最后我也没了耐心,直接要了钥匙把飞船开走。反正这家伙也什么都不说。

  飞船的速度飙到最快,一个小时不到就回到了虎鲸港了。去念念家先过一夜,顺便拿个行李。好一个战术换家。

  夜里我辗转反侧,怎么也想不到我要受这般气,会狼狈到没地方睡。我看那什么大扫除完的房子不能住人只是她随口编的借口。她只是单纯想睡在树上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又去港口逛了一圈。

  屁股债券交易中心被很多根铁链系着拴在码头边。老船长不在,杜朗先生和往常一样躺在躺椅上喝酒晒太阳,今天他穿得花花绿绿的,身边还多了两名年轻女子。

  我上去打了个招呼,和他随便聊了几句,说我见到了守望者,杜朗先生反而还问我守望者是谁。

  两位女孩拉着我聊天,问了些有的没的。我只觉得没趣,杜朗船长在旁边喝酒起哄,一直在说下流的笑话。

  正午,我随便吃了餐,又去念念爷爷的杂货店里买了点水果,他给了我一封信和一个包裹,要我帮忙送给他住在东海岸的朋友,还画了张地图给我。我拿了信和包裹,回去把行李搬到飞船上。临走前给安妮打了通电话,她说家里一切安好,自己春天时种下的花等静风季到来,新水果上市之时就会开了。

  帮卷胡子爷爷送完信,我开着飞船回到灵风谷继续原先的生活。

  在没人打扰的安静环境里做研究十分有效率。每天都能看半本书,有时候三天可以看两本,还不算上去户外取材调研的时间。这里的洋流活动与地貌和书上记录的有不少差距,正好又给我增添了新的研究课题和挑战。

  安妮妈妈把她的书和研究材料全都搬到高高的哨所里,把自己关在树上。我去过几次那里,树屋里有书桌有椅子,有书架有地铺,隔热做的也不错,到了晚上还挺暖和。

  我们就这么相隔两地互不打扰地各自做着自己的研究。偶尔也会粗浅地相互交流一些心得,基本是鸡同鸭讲,各讲各的。

  封闭研究了半个月。一天晚上,都洗完澡差不多是要睡觉的前一小段时间。我瘫倒在客厅沙发上昏昏欲睡。她不在树屋,而是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瞎折腾。

  突然一声大喊把我激灵醒。

  我跑进书房,满地散堆着杂物。她坐在地上挥舞着一张卡片满目欣喜。

  “博士你看这个!”她拍着身边的机器,一个长方体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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