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 11
宋远飞听到敲门声时，正在给任航汇报当天的情况，就像日发的工作总结一样。
他第一反应是“任航来了”，随即又觉可笑，任航连房卡都有，不可能敲门。
于是他放下手机去开门，看到魏宣。
这不是宋远飞第一次被人夜半敲门，他淡定又客气地开口：“有事？”
魏宣身高不及宋远飞，站直了才到宋远飞下巴，又很瘦，乍一看，倒像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子。
他对着宋远飞一笑，露出两排贝齿：“宋老师，我有点问题想请教你，可以进去吗？”
“不太好吧，”宋远飞坦然拒绝，“这么晚了，有问题咱们明天说吧。”
魏宣比宋远飞预料得还执拗，攀着门框说：“不耽误你睡觉，大家都是男人，你还怕我图谋不轨啊？”
宋远飞狐疑地上下打量魏宣，就魏宣那小身板，他确实不用担心。
看在对方是王虹晖的大侄子，宋远飞侧身，让魏宣进门。
“有什么事你直说吧。”宋远飞关了门，站得离魏宣远远的。
魏宣进去后，好奇地四处打量，闻言转过身，笑呵呵道：“宋老师，我可以跟别人一起叫你飞哥吗？”
宋远飞点点头：“可以。”
他常年拍戏，结识过很多人，有了名气后，年纪比他小的都叫他飞哥，所以他同意了。
魏宣很高兴，当即叫了一声：“飞哥！”
叫完，魏宣意犹未尽道：“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白天你那么忙，根本找不到机会跟你单独说句话……”
魏宣巴拉巴拉说着对宋远飞的喜欢，宋远飞却注意到放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心里惦记着跟任航发信息，宋远飞没仔细听魏宣在说什么，只是很官方地回应：“谢谢你的喜欢，我继续努力，争取带给观众更好的作品。”
“飞哥！”魏宣忽然叫了一声，“你谈恋爱了吗？”
宋远飞一扬眉。
粉丝也好，同事也好，他跟魏宣认识才一天，还不熟。
“这是我的隐私，”宋远飞笑了笑，“我选择不回答。”
“那你喜欢男的吗？”魏宣毫无距离感，一再试探宋远飞，“我可不可以毛遂自荐？”
宋远飞看到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这次是持续亮，有来电。
他手机白天调了静音，晚上回来还没调震动，想来他没及时回信息，任航不乐意了。
一想到任航不乐意，宋远飞更没耐心跟魏宣客套，刚才他出于礼节，才没有在魏宣说话时拿手机，这会儿他干脆直言了当道：“抱歉，我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接。”
说着，他拿起手机。
“飞……”魏宣还欲纠缠，刚开口，就被宋远飞怼了回去。
宋远飞说：“以后不要半夜去陌生人房间，挺危险的，就算你是男生，也得注意安全。”
他大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早点回去休息。”
赶人的意思明显，魏宣再没眼色，也明白了宋远飞的意思。他说了声晚安，低头走了出去。
再次关上门，宋远飞赶紧接电话：
“喂……”
“你在干什么？”任航言简意赅，“为什么不回信息，接电话也这么慢。”
他声音严厉，显然很不满意。
宋远飞话到唇边，噎住了。
他该告诉任航吗？
且不说“遇到同组演员是粉丝”有多离谱，“粉丝深夜自荐枕席”这种狗血档，告诉任航，任航会怎么想？嘲笑他还是讽刺他？
可是如果隐瞒……
转瞬间，宋远飞决定豁出去：“刚才魏宣来找我说了几句话。”
任航：“……”
宋远飞说完就后悔了，总觉得魏宣的话不适合告诉任航。
果然，任航问：“说什么了？”
宋远飞差点咬了舌头，硬着头皮道：“说是我的粉丝，问我有没有谈恋爱，喜不喜欢男生……”
他仿佛听到了任航磨牙的声音，一个激灵，想到任航咬他。
接着，任航凉丝丝的声音说道：“宋远飞，你是在炫耀吗？”
“当然不是啊任总！”宋远飞冤极了，立马解释道，“我也没想到会遇到同行粉丝，更没想到他晚上会来找我，可是他叫王虹晖舅舅，还叫奚瑞叔，我不给他面子，也得给前辈面子……”
他说的委婉，其实就是得罪不起。
可惜任航不为所动，甚至冷笑一声：“呵。”
“任……”宋远飞想再努力努力，刚发了个音，任航就挂了电话。
宋远飞：“……”
行吧，尽力了。
收起手机，宋远飞深刻地反省了一番，魏宣进组和魏宣夜半敲门都不是他能控制的，那他唯一能让任航生气的，应该就是让魏宣进门？
不管有没有道理，先道歉再说。
于是宋远飞又拿起手机，编辑新消息：【我以后不让别人晚上来找我，找我我也不开门，不让进，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宋远飞洗了澡，看了剧本，临睡前任航还没回，他只好发了个“晚安”，关灯睡觉。
任航独自开着车。
他是真的气，他才离开一天，宋远飞就出状况，早上发了个信息就没影了，全天没动静，到了晚上才出现，诈尸呢？
再说深更半夜，别人来找他就让进？有没有脑子？以前也这样？
而他居然以那么熟稔的语气道歉，凭什么？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任航越想越气，恨不得开着火箭，直接砸到目的地。
市区到拍摄地不算远，开车两小时就能到。尽管如此，等任航到了，夜也深了，酒店前台昏昏欲睡。
任航直接上楼，到了宋远飞的房间，刷卡进屋。
室内安安静静，只能听到宋远飞轻缓绵长的呼吸。窗帘没有完全拉上，借着月色，任航看到宋远飞舒展地仰面躺在床上，被子盖着肚子，一条腿则露在外面。
睡得还挺香。
任总正生气了，见宋远飞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烦躁指数再窜了一个等级。他毫无人性地走过去，一把掀了宋远飞的被子，低呵一声：“起来！”
宋远飞“噌”得弹了起来。
因为被吓到，他心脏砰砰直跳，几乎是本能地翻身下床，举起床头的台灯：“谁！”
任航：“……”
喊完了，宋远飞才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看清床边站着的是任航。
“呼……”宋远飞松了口气，放下台灯，打开。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任航的脸——满面寒霜，目露凶光。
宋远飞心尖一紧，尬笑着企图调节气氛：“任总，您来啦。”
“去，”任航不吃他那套，冷言冷语地随意一指，“那边站着去。”
“哦。”宋远飞哪知道任航说的“那边”是哪边，他挪到电视旁边立正，看着任航脱掉外套，坐到另一张床上，冷漠地打量他。
宋远飞：“……”
这是要罚站的意思吗？
在他们还没分开的时候，任航每回生气，也会变着花样罚他，让他检讨自己“错了没”、“错哪了”、“以后怎么办”。当时他觉得自己好惨，竟然被老婆管到这份上；后来分手了，他又总是想念，以为再也不会有人这么管他了。
宋远飞莫名想笑，又怕笑出来刺激到任航，只能刻意压平唇角，摆出痛改前非的表情。
只是任航不说话，他似乎不应该也沉默。所以，他尝试沟通道：“任总……”
话音未落，任航干净利落地来了句：“闭嘴。”
宋远飞闭了嘴。
任航训完他，起身去了浴室。不一会儿，哗哗的水声传入宋远飞耳朵。
宋远飞打了个哈欠，白天的工作繁重，晚上再折腾半宿，是真累。
任航洗完澡，吹了头发，依旧没有沟通的意思，倒是很自然地钻进宋远飞的被窝，靠在床头，又拿起手机。
宋远飞盯着任航，见任航完全没有注意自己，他索性闭目养神，能歇一会儿是一会儿。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噗通”一声巨响！
任航受惊抬眸，看到摔倒的宋远飞猛地站起身，凝眉瞪着眼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货居然站着睡着，摔倒了。
宋远飞自己也吓到了，不愧是他，站着也能睡着？他怕任航骂他，重新立正站好，没有听到预期的挖苦，便试着看向任航。
谁料，任航“嗤”得轻笑了一下。
“睡觉吧。”任航的笑转瞬即逝，说完，自己也躺进被子。
哈利路亚！
宋远飞得了解放，马上奔了过去。
躺下后，任航先他一步关了灯，搂着他的腰，贴上他。
任航脱了睡袍，什么都没穿，宋远飞穿着T恤长裤，隔着薄薄的布料，他似乎能听到任航强有力的心跳。
宋远飞觉得问题还没有解决，缺少了一点“和好”的仪式感。
因此他张口，想再认一次错误：“任总……”
任航截断话音：“你不困了？”
“……困是困……”
宋远飞话没说完，任航钳住他的下巴，凌厉的吻便落了下来，把他剩余的话怼回肚子。
接着，任航翻身压住他，在他的下唇咬了一口。
“唔！”宋远飞吃痛，任航稍微松了他，贴着他的唇，说一句，亲一下：“你不睡，干点别的？嗯？”
宋远飞是没有说“不”的机会的，因为任航说完，就再次攻占了他的唇。
宋远飞：……
别问，问就是后悔，他想睡觉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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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反应是“任航来了”，随即又觉可笑，任航连房卡都有，不可能敲门。
于是他放下手机去开门，看到魏宣。
这不是宋远飞第一次被人夜半敲门，他淡定又客气地开口：“有事？”
魏宣身高不及宋远飞，站直了才到宋远飞下巴，又很瘦，乍一看，倒像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子。
他对着宋远飞一笑，露出两排贝齿：“宋老师，我有点问题想请教你，可以进去吗？”
“不太好吧，”宋远飞坦然拒绝，“这么晚了，有问题咱们明天说吧。”
魏宣比宋远飞预料得还执拗，攀着门框说：“不耽误你睡觉，大家都是男人，你还怕我图谋不轨啊？”
宋远飞狐疑地上下打量魏宣，就魏宣那小身板，他确实不用担心。
看在对方是王虹晖的大侄子，宋远飞侧身，让魏宣进门。
“有什么事你直说吧。”宋远飞关了门，站得离魏宣远远的。
魏宣进去后，好奇地四处打量，闻言转过身，笑呵呵道：“宋老师，我可以跟别人一起叫你飞哥吗？”
宋远飞点点头：“可以。”
他常年拍戏，结识过很多人，有了名气后，年纪比他小的都叫他飞哥，所以他同意了。
魏宣很高兴，当即叫了一声：“飞哥！”
叫完，魏宣意犹未尽道：“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白天你那么忙，根本找不到机会跟你单独说句话……”
魏宣巴拉巴拉说着对宋远飞的喜欢，宋远飞却注意到放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心里惦记着跟任航发信息，宋远飞没仔细听魏宣在说什么，只是很官方地回应：“谢谢你的喜欢，我继续努力，争取带给观众更好的作品。”
“飞哥！”魏宣忽然叫了一声，“你谈恋爱了吗？”
宋远飞一扬眉。
粉丝也好，同事也好，他跟魏宣认识才一天，还不熟。
“这是我的隐私，”宋远飞笑了笑，“我选择不回答。”
“那你喜欢男的吗？”魏宣毫无距离感，一再试探宋远飞，“我可不可以毛遂自荐？”
宋远飞看到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这次是持续亮，有来电。
他手机白天调了静音，晚上回来还没调震动，想来他没及时回信息，任航不乐意了。
一想到任航不乐意，宋远飞更没耐心跟魏宣客套，刚才他出于礼节，才没有在魏宣说话时拿手机，这会儿他干脆直言了当道：“抱歉，我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接。”
说着，他拿起手机。
“飞……”魏宣还欲纠缠，刚开口，就被宋远飞怼了回去。
宋远飞说：“以后不要半夜去陌生人房间，挺危险的，就算你是男生，也得注意安全。”
他大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早点回去休息。”
赶人的意思明显，魏宣再没眼色，也明白了宋远飞的意思。他说了声晚安，低头走了出去。
再次关上门，宋远飞赶紧接电话：
“喂……”
“你在干什么？”任航言简意赅，“为什么不回信息，接电话也这么慢。”
他声音严厉，显然很不满意。
宋远飞话到唇边，噎住了。
他该告诉任航吗？
且不说“遇到同组演员是粉丝”有多离谱，“粉丝深夜自荐枕席”这种狗血档，告诉任航，任航会怎么想？嘲笑他还是讽刺他？
可是如果隐瞒……
转瞬间，宋远飞决定豁出去：“刚才魏宣来找我说了几句话。”
任航：“……”
宋远飞说完就后悔了，总觉得魏宣的话不适合告诉任航。
果然，任航问：“说什么了？”
宋远飞差点咬了舌头，硬着头皮道：“说是我的粉丝，问我有没有谈恋爱，喜不喜欢男生……”
他仿佛听到了任航磨牙的声音，一个激灵，想到任航咬他。
接着，任航凉丝丝的声音说道：“宋远飞，你是在炫耀吗？”
“当然不是啊任总！”宋远飞冤极了，立马解释道，“我也没想到会遇到同行粉丝，更没想到他晚上会来找我，可是他叫王虹晖舅舅，还叫奚瑞叔，我不给他面子，也得给前辈面子……”
他说的委婉，其实就是得罪不起。
可惜任航不为所动，甚至冷笑一声：“呵。”
“任……”宋远飞想再努力努力，刚发了个音，任航就挂了电话。
宋远飞：“……”
行吧，尽力了。
收起手机，宋远飞深刻地反省了一番，魏宣进组和魏宣夜半敲门都不是他能控制的，那他唯一能让任航生气的，应该就是让魏宣进门？
不管有没有道理，先道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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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气，他才离开一天，宋远飞就出状况，早上发了个信息就没影了，全天没动静，到了晚上才出现，诈尸呢？
再说深更半夜，别人来找他就让进？有没有脑子？以前也这样？
而他居然以那么熟稔的语气道歉，凭什么？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任航越想越气，恨不得开着火箭，直接砸到目的地。
市区到拍摄地不算远，开车两小时就能到。尽管如此，等任航到了，夜也深了，酒店前台昏昏欲睡。
任航直接上楼，到了宋远飞的房间，刷卡进屋。
室内安安静静，只能听到宋远飞轻缓绵长的呼吸。窗帘没有完全拉上，借着月色，任航看到宋远飞舒展地仰面躺在床上，被子盖着肚子，一条腿则露在外面。
睡得还挺香。
任总正生气了，见宋远飞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烦躁指数再窜了一个等级。他毫无人性地走过去，一把掀了宋远飞的被子，低呵一声：“起来！”
宋远飞“噌”得弹了起来。
因为被吓到，他心脏砰砰直跳，几乎是本能地翻身下床，举起床头的台灯：“谁！”
任航：“……”
喊完了，宋远飞才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看清床边站着的是任航。
“呼……”宋远飞松了口气，放下台灯，打开。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任航的脸——满面寒霜，目露凶光。
宋远飞心尖一紧，尬笑着企图调节气氛：“任总，您来啦。”
“去，”任航不吃他那套，冷言冷语地随意一指，“那边站着去。”
“哦。”宋远飞哪知道任航说的“那边”是哪边，他挪到电视旁边立正，看着任航脱掉外套，坐到另一张床上，冷漠地打量他。
宋远飞：“……”
这是要罚站的意思吗？
在他们还没分开的时候，任航每回生气，也会变着花样罚他，让他检讨自己“错了没”、“错哪了”、“以后怎么办”。当时他觉得自己好惨，竟然被老婆管到这份上；后来分手了，他又总是想念，以为再也不会有人这么管他了。
宋远飞莫名想笑，又怕笑出来刺激到任航，只能刻意压平唇角，摆出痛改前非的表情。
只是任航不说话，他似乎不应该也沉默。所以，他尝试沟通道：“任总……”
话音未落，任航干净利落地来了句：“闭嘴。”
宋远飞闭了嘴。
任航训完他，起身去了浴室。不一会儿，哗哗的水声传入宋远飞耳朵。
宋远飞打了个哈欠，白天的工作繁重，晚上再折腾半宿，是真累。
任航洗完澡，吹了头发，依旧没有沟通的意思，倒是很自然地钻进宋远飞的被窝，靠在床头，又拿起手机。
宋远飞盯着任航，见任航完全没有注意自己，他索性闭目养神，能歇一会儿是一会儿。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噗通”一声巨响！
任航受惊抬眸，看到摔倒的宋远飞猛地站起身，凝眉瞪着眼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货居然站着睡着，摔倒了。
宋远飞自己也吓到了，不愧是他，站着也能睡着？他怕任航骂他，重新立正站好，没有听到预期的挖苦，便试着看向任航。
谁料，任航“嗤”得轻笑了一下。
“睡觉吧。”任航的笑转瞬即逝，说完，自己也躺进被子。
哈利路亚！
宋远飞得了解放，马上奔了过去。
躺下后，任航先他一步关了灯，搂着他的腰，贴上他。
任航脱了睡袍，什么都没穿，宋远飞穿着T恤长裤，隔着薄薄的布料，他似乎能听到任航强有力的心跳。
宋远飞觉得问题还没有解决，缺少了一点“和好”的仪式感。
因此他张口，想再认一次错误：“任总……”
任航截断话音：“你不困了？”
“……困是困……”
宋远飞话没说完，任航钳住他的下巴，凌厉的吻便落了下来，把他剩余的话怼回肚子。
接着，任航翻身压住他，在他的下唇咬了一口。
“唔！”宋远飞吃痛，任航稍微松了他，贴着他的唇，说一句，亲一下：“你不睡，干点别的？嗯？”
宋远飞是没有说“不”的机会的，因为任航说完，就再次攻占了他的唇。
宋远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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