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明月奴_她私人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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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明月奴

  卫藏雁北寺的仁波切南下参加法会,在给众生祈福之前先在南护国寺的禅房接见贵人太太。

  大喇嘛说起话来模凌两可,太太们问什么都笑眯眯地打太极。待到中午挟着小徒弟步行到山后门,目送着林明笃同夏秋上了车,才悠哉哉地往回走。那小喇嘛头一回离藏,将将离开佛地又掺进红尘,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打听来客。仁波切弹一弹他的脑门笑而不语。小孩跟在师父后面,听他看着山下路用蹩脚汉语叹出一句:“富贵一场空啊”

  当晚几个太太在南护国寺山脚下的一个庄子里打牌吃饭。这宅子只对内营业,平日里大门紧闭掩在竹林之中,做比燕鲍翅还金贵的素餐。

  吴太太整个夏日里鞍前马后,香火烧得比谁都勤,人和钱包都瘦了一圈。功夫不负有心人,饭局前一天,夏冬笑意盈盈的往餐桌上加了吴玥的位置。

  吴玥同夏冬踏进包厢的时候,人还没到齐。里面除了林江储三家,另外坐着的都是吴玥不认识的。

  夏秋只淡淡地说:“来了。”

  夏冬嗯一声,冲众人笑一笑,指指吴玥道:“这我干女儿。”大家应和一下,便兀自聊天,并没有人特意同吴玥打招呼。江暮云朝她眨了眨眼,也转过头去继续同旁边的储太太闲话。

  吴玥敛一敛脸上的笑意,靠着夏冬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心里晓得今天这局同往日不一样。这些年她虽然被夏秋带着去了不少场子,但都不是什么正经事儿,吴玥在其间的作用和夏秋的狮子狗差不多。

  饭菜陆陆续续地上,但夏秋的胃口却明显不是很好。她抿一口菌汤,对着旁边的林明笃问道:“容容,你觉不觉得今天的汤吃的人口渴。”林明笃意思意思低头喝口汤,抬头道:“好像是味精放多了。”旁边的江暮云立马会意,站起来笑着讲:“真的是,我叫他们去重新做一份。”夏秋把汤碗往边上一搁道,”算了,现在外面做饭就是这个样子。”

  整场饭局太太们聊的这个那个都是些儿子丈夫名利场上的事,明里暗里扯些有无。吴玥插不上嘴,只在一旁乖乖地做哑巴。夏秋脸色却一直阴沉,中途她起身去卫生间。夏冬低声讲:“我姐姐这段时间心情不好,老毛病了,大家都担待点。”其他人点一点头,见夏秋回来,便立马玩笑着换上了别的话题。

  饭后茶艺师上来泡茶。夏冬用叉子给吴玥插块蜜瓜,才笑着对旁边的太太讲:“我女儿害羞,要吃什么都不好意思自己拿的。”那太太也笑道:“小姑娘嘛,乖一点好。”

  “这是赵阿姨,杨总的夫人,你爸爸应该见过。”

  “阿姨好。”

  夏冬拍拍吴玥的手又转过头去对杨太太说道:“个么说起来,你们家小的那个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吧?我记得也是要送去美国的?”

  “是呀,最近在申请大学。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就让她自己折腾吧!姑娘儿主意大。”

  夏冬给自己也插块蜜瓜,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诶哟,那改天凑个时间,两家都叫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孩子们之间也认识一下,以后在外面也好有个照应。”

  杨太太端起茶杯,“也好的呀,那你定时间,我跟老杨讲一下。”

  九月底开学便是申请季的火热阶段,吴玥白天考试修改作品集,晚上在旁边工地的施工声里写文书,忙得脱皮掉肉。周五的时候谢家凯来接她,瞧着她穿着身白裙子在风里飘摇,笑出了声:“怎么成了盏美人灯。”

  吴玥到底是特别的,两个人回了谢家凯在s市的房子,阿姨在厨房做饭。吴玥呆在客厅继续写她的文书,落地窗外灯火林立,永不入眠,在市中心的夜晚是看不到星星的,所以商家店铺才彻夜不闭,给这块冰冷的地界营造些明亮,人们似乎也能从中得到些聊胜于无的慰藉。谢家凯走过来逗她,摸小动物一样摸她的后颈,手指却慢慢往里探。吴玥笑着扭开,白他一眼道:“写文书呢!”谢家凯俯下身,见她真的是认认真真在码框架,才笑着叹一声:“我们囡囡有出息啊。”两个人又在沙发上闹了一会儿,才起身去餐厅。

  等吴玥喝完了一盅冬瓜汤,谢家凯才讲:“明天没课吧?”

  本来有一节法语课的吴玥忖量着开口:“没诶。”

  “那明天带你出海去玩。”他夹了筷子葱烧海参又道,“储栋海过生日。”

  快吃完饭的时候,吴玥才像是回过神一样问道:“可我什么也没准备啊?”

  谢家凯自顾自的拿毛巾擦擦手,“就去玩个两天,不用准备什么。”

  吴玥又继续去写她的文书,谢家凯则在旁边看他的股票。

  第二天中午风和日丽,是个出海的好日子。

  储栋海的私人游艇泊在码头。谢家凯带着吴玥到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对姑娘等在那儿了。这年头,好看的女孩好找,双胞胎便有些稀奇了。陆陆续续又到了三人,身边也都陪着各有千秋的美人。还有个带了个小男孩的,盘条靓顺。吴玥掂量了几眼,认出了是最近新火的一个小明星。

  江暮云是最后到的,手里挽了只tote,被她塞得满满当当,焦糖色的软皮突出来一块。她是独身一人,将将站定便白了一眼储栋海,“就你他妈事情多,一个人要带两个,小心三十就死了。”

  储栋海也不恼,嬉皮笑脸地凑上去,“你舍得啊?”他又瞥一眼谢家凯接着说:“还等着娶你过门做储太太呢。”

  江暮云笑骂:“滚犊子,做储太太行啊,我只嫁老的不嫁小的。你妈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吴玥心里小小吃了一惊,她头回见到江暮云这样放肆的讲话。她在长辈面前一直是个八面玲珑挑不出错的殷勤样,哪怕是私下见的两次也绝对是让人感到面面俱到的八方美人。她不禁抬头看储江两人一眼,心里暗暗思索起了两家关系。

  谢家凯不理会他们,揽过吴玥便上了船。其它几人也陆续跟上,江储两人倒还在打闹,储栋海带来的双胞胎职业素养相当可以,两人被冷在最后还不骄不躁接过江暮云手上的包,抬手为她点上了烟。

  几人进去,储栋海先坐下来,两个美人一左一右地偎在他旁边。几人聊了几句有无,船长便走过来请示储栋海:储先生,能开船了吗?”储栋海点一点头。

  近海的颜色不太美,是浊浊的黄。过一小会儿,船身一动,慢慢往深海处驶。海水便蓝起来,可以一眼望到底,盛午的太阳利刃出鞘,一道道剑光插入海洋的心脏,在洋流中折射出素白的光,像是月光石粉碎在冰面上。顾景茂同周家的小公子挟着伴儿上甲板上去了。坐在谢家凯侧边沙发的梁怀肃拍一拍女伴的屁股,也叫她自己去找点乐子。

  吴玥头回坐私人游艇出海,这会儿有些许晕船,靠在谢家凯肩膀上休息,小声道:“有点不舒服。”

  梁怀肃之前是没听过吴玥这号人的,只当她也是个明码标价的玩意儿,嗤笑一声。

  谢家凯抚抚吴玥的额头道:“那你先回房间休息吧。”又叫了个船员陪她回去。

  梁怀肃见状道:“这阿凯新女友?哪家的?怎么没见过。”

  “一个小妹妹。“谢家凯给自己点了支烟,”她年纪轻,你们那些个莺莺燕燕的注意点,别把人给我带坏了。”

  梁怀肃啧一声,不置可否。

  吴玥一直昏昏沉沉睡到傍晚,醒来迷迷瞪瞪往卧室外走。房里没开灯,只有海上昏黄色的光从窗户里落进来。谢家凯在沙发上坐着抽烟,像是陷在这片暗色里。吴玥紧了紧身上罩着的披肩,乖乖巧巧地靠着他坐下来,挽住他的手臂。谢家凯这才回过神一般,拍了拍她的手道:“吵醒你了?好受点没?”

  “没,我刚醒,没事了。”

  “那去换件衣服,一会儿吃饭了。”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只是游轮上条件有限,就算提前准备也只能一切精简,晚餐的前菜是一道柠檬马鞭草油封三文鱼,圆润晶亮的橙红色卧在碟子的正中央,应季的桃子切成蝉翼一般的薄片缀在旁边。而后的主菜是烩饭,选用新鲜对虾,米饭被藏红花染上明黄色,芝士星星点点洒在上面。

  艺术圈新生代收藏家周公子是个讲究人,“吃海鲜总得配点白酒吧?”

  在一旁待命的侍酒师被唤上来“船上有burgundy吗?”不待对面多介绍,就让他把所有的藏酒都拿上来,说是要自己挑。一旁的吴玥心思一动,她这半年苦背葡萄酒产地还算是没白费功夫。等侍酒师就推着摆上酒瓶和冰桶的推车来到桌旁。吴玥把目光放到了离她最近的一瓶上,她瞄一眼瓶身上的Fixin,微微顿了顿,便微笑道“Ctedenuits可盛产Chardonnay,看来今天我们是有口福了。”

  搞艺术的人大多命里带杠不拘小节,并且总能在无意识间找到同行狠狠奚落。吴玥话音刚落周公子便立马叫道:“阿海,今天大寿还这么小气,藏着grandcru就算了,发酵十几年的也拿出来给我喝?”吴玥听着心突突的跳,面上做烧。谢家凯瞥一眼周公子的男伴,不咸不淡地开口:“那发酵了50年的酒不得把你干死。”

  几个姑娘平时都是风月场上练出来的人精,娇笑着翻篇去敬寿星。换着花样几轮下来,饶是储栋海这样的酒桶都受不住。顾景茂在一旁笑,“可放过他吧,岁月不饶,我们储少不年轻了。”江暮云听完站起来,走去储栋海旁边,斟满了两杯酒。又拿自己的杯子跟他的碰了碰,便仰头把两杯都喝了,她又笑嘻嘻地向储栋海展示了一下空酒杯。储大少被这两人一激,来了劲头。把那只醒酒壶一拎,一副今晚谁也别想活的样子。

  最后倒是梁怀肃开口道:“可别灌他了,一会儿进了公海还得他做庄呢。”江暮云这才收手,又慢悠悠地坐回去。。

  吃完晚饭,果真进了内厅摆开一桌,储栋海做庄。许是寿星公的缘故,二十来把下来,储栋海大赢,江暮云也靠着把同花顺小赢了一些,顾景茂今晚做散财童子。谢家凯不赢不输,掂着两块筹码把玩,对吴玥道:“来,你跟他们玩。”

  吴玥只小知道一些规则,但也不露怯,笑盈盈地讲:“我不太会诶。”

  “随便玩。“谢家凯懒在旁边的椅子上缓声讲:“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吴玥新手上路,不懂什么章法,筹码耗得快。谢家凯倒也不在意,在旁边斜靠着看牌。第五把的时候吴玥手上拿了对十,她前位加注,后位的江暮云笑着她撇她一眼,反手3bet。大家都风平浪静跟注,脸上看不出好坏。吴玥手上筹码没多少了,这会儿对十丢不掉,也只好跟着加。

  flopturn开出258,吴玥算不出牌,只懵懵懂懂觉得自己手上有对应该不会太惨,低低地讲了一声:“check。”江暮云笑眯眯地看着她扬扬手,储栋海带来的双胞胎姐姐又往桌子上放了一柱筹码。这会儿看上戏的梁怀肃以及和江暮云打了无数把的储栋海都都盖了牌,钱不钱地不要紧,看戏才是人生第一要紧事。顾景茂又跟了他们一轮,桌子上的池子越来越大。turnround和riverround桌子上居然连着翻出Q。江暮云又往桌上扔了两柱子,储栋海已经在对面笑出了声骂道:“这他妈谁洗的牌啊。”吴玥看看手上的twopair,转过头去看谢家凯。谢家凯在抽烟,抬眼看一下池底,笑道:“随便玩。”吴玥瞄一眼自己剩下的筹码,决定赌一把运气,她扬起一个笑:“allin。”旁边看戏的三个男人都笑起来。江暮云又跟注,翻出一组fullhouse。

  戏唱到这个份上是不能表现出任何不好的情绪的,吴玥转头看看谢家凯嗔道:“说过我不太会的哦。”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那边顾景茂冲着吴玥竖了个拇指。

  “她做3bet,手上多半是拿到AK和对Q了,你没跟她玩过,输了也正常。”谢家凯懒懒散散的站起来,重新坐回牌桌上,摸了摸她的头道:“帮你赢回来。”

  江暮云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酒,举起来玩笑,“谢谢月月劫富济贫,祝凯哥和小嫂子长长久久啊。”她咬重长长久久,其它几人听了这话都笑起来。连周公子都端起杯子道:“那我祝凯哥同小嫂子甜甜蜜蜜吧。”谢家凯干了那杯酒,对江暮云道:“你今天是喝醉了。”

  谢家凯上桌,几个人开始玩□□。周公子明牌大,先下注。他往桌子上扔了俩筹码笑道:“说起来,上个月去肃的场子,遇到跟阿海闹事的那个,就是跟刚才差不多的牌面。”

  储栋海抽出根烟,往牌桌上磕两下抛一根给梁怀肃,“怎么说?”

  周公子瞥一眼梁怀肃继续道:“输了呗。跟怀肃他们家的叠码仔堵台底,一托十。”他带来的小明星是个活泼的,笑着插嘴道:“啊,我记得,那筹码都是一尺子的一尺子的量的。”

  “还欠着呢,他不敢跟他家里讲。”梁怀肃点上烟,吸一口,“底下人又不敢真把他怎么样,他老子还在那里放着呢,就只能隔三差五跟着呗。”

  顾景茂哟一声:“感情是个炸弹了。”

  梁怀肃抽两口把烟灭了又说:“钱倒还好,就这么不是个事儿。”

  江暮云在对面笑一笑,缓声开口:“你这还要我们说?他不是包了那个小明星宝贝得紧嘛,把那女的手指剁两根打包给他送去,他爬也爬着去求他爹了。”

  梁怀肃把牌盖上道:“知雍也这么说。”

  吴玥心里一凛,回头看谢家凯还是一脸风轻云淡地坐在那儿,又看看这些被带来的女孩,心里忽的一下难受得紧,她暗觉着和这些人同病相怜,却又有着不同。不能说自己是特殊的,但也比得过他们口中的女人,不知为什么,吴玥在这点上有着莫名的自信,于是她更下定了心思要沉住气,不能再随意开口被视作池中物,想着她往谢家凯身边窝一窝,倚在了他身边。谢家凯用手拍拍她的脑袋,柔声讲:“困啦?叫人送你回房休息?”

  “嗯。”

  江暮云站起来道:“你们接着玩吧,我送她回房间。”

  甲板上海风袭过,更生寒意,再平静的海面,也会让船只起起伏伏,可能是多喝了两口酒,吴玥此时只觉得眼前一片黑之中还是黑,而大厦将倾游轮摇摇欲坠。她抬头看一看江暮云笑道:“包的颜色很好看,谢谢你哦。”江暮云呛了口烟咳嗽两声,“怎么知道的?变聪明了。”

  “我猜的,诈你一下而已。”

  江暮云低笑一声促狭道:“下次带上你一起去挑你的礼物。”

  “嗯。”吴玥低头应一声,“游戏我也学会一点了,要会算,会看,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赢,筹码要花在刀尖上,最主要的是输了的话我能不能承受这个后果。”她讲的又急又快,不给江暮云插嘴的机会。

  江暮云送她到房间口,摸了摸她的头道:“多聪明的姑娘啊,你还小。”她戛然停住,吴玥笑眯眯地回了声晚安。她们俩都是明白人,且多说无益。谢家凯是半夜回房的,他静悄悄地躺进了床里。但吴玥还是醒了,她盯着谢家凯的脸,回想今日种种。

  吴玥窸窸窣窣的翻身,旁边的谢家凯把她搂进怀里。“嘘,睡了。”吴玥笑一笑,把自己埋进这个黑檀香的怀里,昏昏沉沉坠入梦中。她梦到江暮云,她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还小,若真要想明白,还得过几年。”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游艇,滴酒不沾,不会德扑,全瞎编的。

  情节没有,文笔暴废,梦里写的,谢谢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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