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杀死那片鸢尾_她私人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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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杀死那片鸢尾

  说要教斯诺克是玩笑话,储栋海抬一抬下巴示意一下,原些桌上的两人便起身给吴玥和谢家凯腾位置。那条无骨蛇也从他身上爬起来到一边去抽烟。吴玥入座堆长城,一桌原都是不好相与的人,流氓,女流氓,流氓头子和流氓预备役,但大家都顾着谢家凯面子,两圈下来吴玥面前倒是堆了不少筹码。

  江暮云是老江湖了,她比吴玥还小就出入各种饭局。在各路妖魔神仙中混着长大,可以说江暮云初三以前的指甲油全是出来勤工俭学的“心灵理疗师”们涂得。对于女人的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江暮云称第二,妈妈桑都不敢说自己是第一。小女孩心思好猜,她眼神往旁边飞一飞就知道这姑娘多半是阴转晴了。江暮云摸出包烟,食指哒哒哒地弹烟盒底部,一根烟冒了出来,她转过头:“不介意吧。”

  吴玥心里盘算着事情,江暮云忽得开口使她惊了惊,忙不迭道:“啊我不介意的,你抽吧。”谢家凯道:“她抽烟的。”江暮云又抽出一根递给吴玥,笑嘻嘻道:“那好的很。”她摸出打火机给吴玥点上,吴玥眼里只有她脸上的眉钉在火光中闪闪发光。女士烟细长,烟雾丝丝袅袅的在房间里升起来

  江暮云说:“好点没?”吴玥诧异,“啊?”江暮云又说:“眼睛肿啦,怎么?我们凯哥给你委屈受了?”吴玥忙摆手,“没有没有。”

  储栋海在对面笑,“你说出来,让江哥给你做主,江哥最怜惜美人了。”

  吴玥只摇着头说是外面风大沙迷了眼。谢家凯给自己也点根烟,“小姑娘刚见了Iris。”

  江暮云弹弹烟灰,冷哼一声,“怎么?这朵村产鸢尾花又开始扯她的穿香理论了?还是抒发她对艺术的高见了?”江暮云把烟换到中指和无名指模仿Iris,“可以穿去诗人的葬礼~”她说这话时看向谢家凯,皮笑肉不笑的,眼里满是不屑。

  吴玥这才笑出了声,“你怎么知道?”

  储栋海耸耸肩,“他俩以前是同学,她的情人节礼物大多都是江江定了送到她家的。”

  “抽百分之十的劳务费,fairenough。”江暮云本人非常无所谓。

  整个局开始活络起来,等吴玥面前的筹码堆了座小山丘。储栋海才连连道:“不玩了不玩了,输的没意思。”谢家凯看看手表,指针快要指向十二点。他揉揉吴玥的脑袋,“你该去睡了。”吴玥嗯一声。于是谢家凯招招手,叫来在打桌球无骨蛇,“带吴小姐去休息。”无骨蛇三步一扭的领着吴玥出门,储栋海挑挑眉,“我发现我的人总是特别听你的话。”

  江暮云站起来伸个懒腰,“别谈恶心事了,祖宗们,今天喊我来到底什么事,总不会是要我哄一个半途来的小姑娘吧?”

  储栋海摘掉金属边框的平光镜,揉揉鼻梁。这男人长了张反骨仔的脸,收起吊儿郎当的笑意便只剩下刀子般的目光,若不是相熟的人,都要胆寒发怵。昏黄的灯光下,手上细长的骨节还是泛着苍白的颜色,他推翻手边的筹码缓缓开口:“确实还有这么两件事。”

  走过那块厚厚的地毯,无骨蛇将挽在手上的大衣递给吴玥让她披上,说:“外面冷。”吴玥心里不解,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跟着她穿过庭院,走到旁边漆黑的一栋。无骨蛇将门打开,引吴玥上三楼,她推开卧室门,只立在门口说:“吴小姐在这儿等吧,浴袍在衣柜里,护肤品在洗漱台第二格。要是饿了,就打内线电话,叫那边的人送过来。”她顿一顿,“里面的书桌不要动,谢少有的时候在这儿处理事情。”她讲完就转身,又恢复成那一扭一扭的样子。吴玥脸上烧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或是羞愧。无骨蛇扭着下楼梯,给那位被赶下车的姐妹回消息,“你在说什么啊?不过我跟你说,今天来了个小的,怕是比你入行还早。”有眼不识“泰山”,说的就是她。

  吴玥站在房间里有些尴尬,显然无骨蛇会错了意,抑或是没有。她这会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显然今天要等到谢家凯回来才能睡了。只得摸索去阳台抽烟,看着旁边那栋灯火辉煌。

  孩子有孩子的心思,大人有大人的,且说这边仨人面不改色地玩blackjack,谈话里却是孩子不能听的事。江暮云换了条腿翘二郎腿,重新点了根烟,“你们俩倒是要脸,林储两家做酒店,储栋海出那块地?承建商又是你谢家凯?林叔叔傻啊?”储栋海眼镜又戴回去了,没个正形儿瘫在椅子上,“哪能啊,这不是林叔叔吃肉我们分口汤嘛。”江暮云嗤笑一声,“他是肉渣吃饱。”

  储栋海桌上两张明牌是17点,他一向手气还行。江暮云又去看做庄的谢家凯,翻开的那张明牌是张A。生活不易,小江叹气,“我们一家就是给你们老谢家打工的命,画我去弄。”谢家凯翻开那张暗牌,黑桃K。他笑笑,“国画记得敲上章,另外李老那张西山秋不错”江暮云把筹码往他面前一推道:“仿画敲章好说,你让我去哪给你把那张西山的第四层变出来。”

  “你有这个本事,我妈要生日了。”谢家凯拉开椅子往外走,“今天也差不多了。”江暮云陪他下楼,把楼上这片糜烂留给储栋海一人快活。等走到楼下,江暮云才开口,“你阿姨那个事情我后天回家跟我爸说。”她拎上鞋,穿着拖鞋去开门。谢家凯把她那大鹅给她披肩上,“外面冷。”江暮云直接夺过外套拎在另一只手上,“我不怕冷。”她向小区外走,渐渐融入夜色里。这女人,不会开车,也不喜欢司机接送。

  房间里有地暖,吴玥赤着脚来回绕圈,她已经看完新更的韩剧了,再无聊下去她就要拿作业出来了。索性书桌上有打印机,打个paper还是很快的。绕了不知道多少圈打了七八个哈欠之后,她心一横,从衣柜了拿出了浴袍进浴室。

  浴缸是一整块大理石做成的按摩浴缸,吴玥打开洗漱台,抽出一个浴球扔进浴缸,顺带把自己也埋了进去。吴玥上一次见这样的浴缸是在她楼下邻居家。那家男主人做混凝土暴发之后换了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老婆,这位貌美如花的小老婆在上位之后重新装修。举家搬进“豪宅”没到两年就宣告了破产。司法拍卖前,吴玥跟着做评估的人进去过一次,那人只看着浴缸感叹:“都是钱啊。”

  吴玥在浴缸里消磨时间,站起来的时候觉得微微有些晕眩。她穿上浴袍,任由发尾湿漉漉的就打算再去阳台抽支烟。吴玥打开浴室门的时候谢家楷打开了房间门。两人看到对方都愣了愣,吴玥低头看看自己,只穿一件浴袍,又抬头去看看谢家凯,高领毛衣。腾一下红了脸,孩子哪怕心里有再多打算也只是个孩子。

  谢家凯心里骂了句娘,心里想着无骨蛇没眼色。屋里热,吴玥把袖子卷起来,里面什么没有,只剩下宽大袍子晃晃荡荡,说她瘦弱,但小孩又抽了条,该有的都有。

  小三十年的人生里能到很多美人,比吴玥漂亮的大有人在。有的时候漂亮是具象的,精细到鼻梁,到耳垂,到睫毛有多长。美人之间又像画一样,各有千秋。

  但面前这个像是月亮,你只道月亮是美的,但美在哪,千百年来这么多人从没有一个能够明明白白的讲出来过。这丝绸大袍如云遮去大半玄烛,但掩不掉那三分清冷月色。小姑娘人白,在灯光下露出的皮肉宛若莹白软玉,让人无端想起盛在玻璃缸里鲜剥的荔枝肉。刚出浴的吴玥还隐隐浮着一圈带着皂感的白花香气贴在身上,谢家凯可以想象再等几年,这枚弯月的全盛姿态能有多美。

  美但没有攻击性,稚嫩却又充满欲望。条条戳中男人内心,可见上到六十下至十六的男人都爱十七八的少女不是没有道理的。眼瞅着气氛要尴尬起来,两人的呼吸声都有点重。柳下惠同志咳嗽了声道,“我去阳台抽烟,一起吗?”吴玥早忘记了自己骂他不把肺当成事这句话,只跟着好啊好啊。

  谢家凯边抽烟边打电话,一会儿灯火辉煌的那栋跑出来个半老太,吴玥心一惊,只想着刚才上去下来都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小老太太上来手脚利索的收拾好了客房,还点了一只安神香。便来敲房门,谢家凯撑在栏杆上道:“去吧,刘阿姨带你去客房。”吴玥却不肯,兀自生出无端勇气,刷一下搂住他的腰,闷着脑袋不说话。姑娘手臂很细,实实地圈在腰上,湿漉漉的脑袋也往他怀里拱。不像女人撒娇,更像是雏鸟。

  只剩下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散开。吴玥感觉自己听到谢家凯的心跳,沉稳有力就像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她很久没有觉得这么安心,不想放开这份永不会出事的安全感。谢家凯看着怀里的脑袋,脑海里忽然闪过夏冬的笑脸。他摸摸小姑娘湿漉漉的尾发,调笑道:“月月,有些事情不必急着做完的。”

  “那我算什么呢?”姑娘莽撞开口

  “girlfriendtobe。”谢家凯环住吴玥,在城郊夜色里交出一份令所有人满意的答案。

  至于什么时候去掉tobe,没人知道。

  这晚,后半夜下雨。闪电划过长空,把蓝黑色的夜渲染成暗紫,春雷被闷在暗紫色幕布之后轰鸣。从今天之后,花草苏醒,鱼虫重新开始活动。

  在这样的雷声里,Iris凌晨发消息给谢家凯,一张瑞士的雪山,rad笔下的雪山原型,她在语音里哭诉今晚的雷声可怖。而尚未年轻的吴玥拥有人生的第一个春梦,在梦里辗转沉沦。早上八点半,吴玥准时醒来,好友申请列表冒出一个红点,是一个微信名叫yun的女人,头像是张拎着杀手包的背影。江暮云的验证消息里写,“约个时间,我教你杀死那片鸢尾。”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更新了,无情杀手江暮云她其实是我在写的时候心里的理想女性样板,讲个段子哈

  如果说vivian穿ce,Iris穿可以去诗人葬礼的鸢尾。那我们江哥一定是穿着陶尔之乡的沙漠,药感,干燥,浓烈,充满肃杀之意。为什么江哥穿这个香?假设一个场景,谢家凯的女人们莺莺燕燕坐一屋,大多都是附庸风雅对艺术和香水颇有研究的女人。一屋子里花香果香和淡雅一点的木质香韵绕。江哥在门外牵着月月的手暗数一二三然后推门,所有千娇百媚的花草树们被卷进漫天黄沙,被烫死,然后枯萎掉进无尽深渊。江哥心里肯定只有一句”都给爷死。“百花杀尽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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