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少年情怀一粉红~_秀色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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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少年情怀一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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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少年情怀(一)(粉红~)

  又是新年到。一场纷纷扬扬,连下三天的大雪,把天地间装点得洁白无暇,这日雪刚停,李海歆与春兰几个去扫鸡舍与兔子舍上面的雪。

  柱子年假回来,到李家来玩,他穿着暂新的细棉青色棉衣,脚上是一双皂色半筒高的油靴,他与半年前去宜阳做工时,似是变了一个模样,就连说话行事也比之前稳重了几分。

  李薇正在西屋里听着他与佟永年说做工时的趣闻,突闻大山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几分急切,“年哥儿——年哥儿——”,几人立时住声,同时转头,看向西屋门口。

  “梨,梨花和柱子也在啊”大山急步匆匆的跑进西屋,一脚踏进门坎儿,带进来一团的洁白的雪。看见屋里坐着的三人,愣了一下,满是急色的脸上扯出一抹掩饰性的笑意,微喘息着,“那个,我,我,我找年哥儿有事儿”

  李薇挑挑眉头,大雪天的有啥事儿急成样?

  柱子笑呵呵站身起子招呼他,“路过你家去找你,你母亲说不在。跑哪儿去了?”

  大山在门口磕嗑脚上的雪,拂了下衣裳走进来,“那个,我二叔回来了,我去嬷嬷院子里了。”

  一边说着,一边斜了李薇几眼,李薇暗自撇嘴,看大山这样,定然是有事儿不想让她知道,便站起身子说,“你们说吧,我不打扰你们了。”便出了西屋。

  大山探出头,直到看见她进了堂屋,这才回身坐下。

  柱子看他这样,奇怪,“你有啥事啊,神神秘秘的,还怕让人听见”

  大山粗眉皱了皱,赶他走,“快晌午了,你不家去吃饭?”

  柱子嘿嘿笑着,“我今儿在李大娘家吃饭咧。出来时都跟我娘说好了。”

  大山眉头又皱了下,接过佟永年递来的茶水,紧握在手里,并不喝。

  柱子见他这样愈发的好奇,“有事儿,不好说,扭扭捏捏的,象个大姑娘”说着,他眼一转,凑近大山,笑得贼兮兮的,“你,不会是看上哪家闺女了吧?无错不少字”

  他话音一落,大山的脸骤然红了。

  柱子做学徒的这两年,接触的人都有,那些人说话也不避讳,象这类的玩笑,经常挂在嘴边儿,柱子原本不过是个开个玩笑,一见大山这样,自己却愣住了。再看佟永年,他刚递到嘴边儿的茶也僵在那里。

  柱子眉头不由皱了一下,推大山,“你往前二月要考试呢。这会子你起的哪门子心思?让你爹知道看不扒了你的皮”

  大山只是垂着不语。

  柱子眼一转,也坐下了来,端起杯子喝茶,有意激他一激,慢慢的说道,“也是,上学的时候你还不如我呢,我都没去考,你就不起这心思也考不上。”

  大山还是那副那模样,茶也不喝,也不理会柱子的话。

  柱子没了法子,转问佟永年,“年哥儿,你知道他说的是谁吗?”无错不跳字。

  佟永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大山,困惑的摇头。

  柱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嘻嘻的靠近大山,“要说这事儿你该去找大武叔说说,你来找年哥儿干啥?是要年哥儿替你写情信,那个鸿雁传情么?”

  大山抬起头狠瞪他一眼,“才去宜阳大半年,你怎就变这副德行了?”

  柱子嘿嘿笑着,喝了一口茶,“就这样,我们掌柜的还嫌我不够机灵呢。”

  佟永年这时才开口问,“大山,你来到底事儿?”

  大山看了看柱子。柱子立马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我不走”

  佟永年轻笑着,也把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有事儿就说吧。柱子不会往外说的,你忘了咱们当年在前王村上学时,与下柳村那几个打了几场的架,到现在家里人也不知呢。”

  佟永年说起这个,三人都笑了。下柳村是有几个坏小子,喜欢抢人吃食还喜欢抢人钱财,学堂里的人没少受他们欺负。年哥儿三个,家境虽不太好,但家里人都疼爱,钱财上自然不肯亏着他们,每人十天都有十个到二十个不等的零花钱儿。刚入学没多久便被这几个小子盯上了。趁着放学的时候,堵在他们回家的路上抢要钱财,初时被抢,三人有些惊慌,被他们得了手。这些小子们得了甜头,没过几日便又来抢要,大山性子野些,与这些人起了冲突,本没做好反抗准备的三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打了一场群架。一打之下,才发现,这几个人不过空有虚名,虚张声势罢了。

  三人商定,悄悄从家里带些家伙式防身。尤记得当时,柱子偷的是柱子娘洗衣用的棒槌,大山找的是二武做学匠时在家刨的四方棱棍条儿,佟永年则从家里草屋中找了一把生锈的破铲子,偷偷在河沿上就着石头磨得锋利。

  乍然想起往事,柱子拍着佟永年的肩膀感叹,“我和大山拿的物件儿,虽然看着吓人,却没你那把铲子能吓住人,那寒光一闪,随便挥舞两下,把下柳村的几个小子就吓跑了,哈哈……”

  想到当年瘦得豆牙菜一般的佟永年手里拿着短柄铲子朝那几个小子比划,实在出人意料又搞笑得很,柱子与大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佟永年赫然,“还不是你们两个撺掇的?后来我娘在家里找那把铲子,找了些时候呢……”

  柱子嘿嘿笑起来,“我娘也以为哪个天杀的专偷了我家的洗衣棍子呢”

  笑声停歇,柱子说,“现在你说吧,到底是咋回事儿?”

  大山沉默了一会儿,端起手中的杯子一口气儿喝干,问佟永年,“那个,年哥儿,我,我听我娘说,你堂姑想把春柳配给她家的二小子?”

  佟永年与柱子摒声静气,等了半晌,等来他这句话,两人皆是一惊。柱子手一个不稳,茶水洒出半盏来,他弹跳起来,一边拂着衣服上的水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说的那人是春柳?”

  大山梗着头,脸儿向外,粗声粗气的说,“反正梨花堂姑家的那个二小子不好,配不上春柳”

  大山说的堂姑是大娘娘家的老大海菊,她家的二小子与大山同年,现年十五岁。前些日子海菊来看望何氏,是透了这么个意思,想结姑表亲。

  何氏倒是满意二小子的人才长相,与大武媳妇儿嘀咕过两回。不过她心底的思量却没说,海菊在家时就泼辣,春柳也是个泼辣的性子。虽然姑舅表亲比一般人家略放心些,单这一点儿,何氏就忧心,当时也没吐口儿。

  大武媳妇儿归家后,与大武说了起来这事儿,被大山听了个正着。

  但是何氏说这些事儿一向避着佟永年,他也不知深知,只听梨花嘀咕过一回,听她的口风,象是这事儿成不了,他也没在意。不过这会儿大山突然提起来,他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便如实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呢。”

  柱子惊讶过后,笑了起来,“你也可以让大武婶子来提亲呀……以你母亲与李大娘的交情,嘿嘿……”

  大山拧着粗眉,不作声。

  柱子止了笑,“咋了?大武婶子不同意?哦,对了,我听我娘说,你嬷嬷想给你订你表姑家的那个表姐吧?无错不少字”

  大山摇头,“那个我娘推利索了。”

  佟永年这会儿心里已飘到别处去了。刚才那种很奇怪的感觉,愈往深里想,愈发强烈起来,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纷纷乱乱的一团。

  柱子大山两个在一旁说着话。

  佟永年眉头紧锁着,努力从心中那纷乱的一团中抽丝剥茧。

  三姐的亲事,他倒也听梨花提过两回,却从没今日的这般感觉。震惊而恍然。从小一起玩儿的大山,与一家人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山却对三姐竟有了那样的心思……

  嫁人,他自然是懂的,就象娘嫁给爹,大姐嫁到赵家……

  他突然心慌起来,三姐嫁了,接下来就是小杏,再接下来,是梨花……一想到梨花将来有一天,也要象几个姐姐一样嫁到别人家里去……

  一颗心象是被谁的手紧紧攥住,从来没有过的莫明惊慌从心底一股股的涌出。

  耳边传来柱子的话,象是飘在寒风中的雪花,飘忽而不真实,“那你让大武婶子来提亲呗,嘿嘿,我猜呀,李大娘肯定愿意”

  大山苦恼的声音传来,“我嬷嬷不同意。说同姓不通婚!”

  柱子啧啧的惋惜声传来,“呀,这确实是个是事儿”

  佟永年在一片恍惚中,慢慢咀嚼着这句话,同姓不通婚,同姓不通婚……象是明白了,又象有东西朦朦胧胧地,说不清楚,看不清楚,更想不清楚,一颗心慢慢沉入谷底……

  柱子与大山说了一会儿话,一转头却见佟永年眼神发虚的盯着门帘,脸上血色全无,额上细汗密密,吓了一跳,大山忙把碳盆端远些,柱子轻推佟永年,轻声叫着,“年哥儿,年哥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无错不跳字。

  大山有些自责,有些心虚,推推柱子,“年哥儿是不是气我在他面前说春柳?”

  柱子拧着眉头,有些不确定的说,“不会吧?无错不少字”

  大山摇头,转推佟永年,“年哥儿,你是不是不舒服?”

  佟永年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中慢慢回过神儿,看看二人满脸的焦色,轻摇头,“可能碳火熏着了。”

  大山忙又把碳火移到门外去。

  李薇在堂屋陪着她娘说笑玩闹了一会儿,刚出门儿,便见大山端着碳盆出来,奇怪的问,“屋里太热了吗?”无错不跳字。

  大山点点头,又摇摇头。

  李薇扑哧一声笑,“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咋了?”说话间,她已到了西屋门口。

  柱子在里面小声叫着,“梨花,你进来。”

  李薇眉头皱了一下,今儿这大山很奇怪,连带柱子这会儿也奇怪起来了。挑帘进去,边问着,“事儿啊,柱子”

  话音方落,她愣住了。

  佟永年脸色煞白的坐在那里,摇摇欲坠,一副几乎跌倒的模样。柱子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满脸焦色。

  李薇吓了一跳,忙走过,倒了杯热茶递到他嘴边儿,“年哥儿,哪儿不舒服?受了风吗?那个,要不要我去叫二姐来?”

  转眼儿见大山挑帘立在西屋门口儿,忙让大山把棉门帘放下来。

  她脆嫩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抬眼是才不过七岁的童颜,慧洁明净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的,这双眼让他没来由的心里发虚,把脸儿偏到一旁,睫毛翕扇,“梨花,我没事儿。”。

  说着站起身子往里间儿去,李薇要扶他,佟永年推开她的手,“可能是受了凉。别把病气儿过给你,你去让二姐中午给做碗酸辣汤好不?”

  李薇听他声音有气无力,中气不足,象是病了,忙应了一声,又让大山把碳盆端进里间儿,加了些碳,才匆匆去了。

  李薇一走,佟永年挣开柱子的手,慢慢坐走到里间儿,坐到炕上,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我没事了。你们家去吧。”

  他这哪里象是没事儿的样子?大山皱着眉头问他,“刚你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受了风?是不是我说春柳的事儿,你不高兴?”

  佟永年摇摇头,“不是。”

  大山有些懊恼,“我是把你当朋友才找你问的,反正我就是喜欢春柳,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给我娘说……”

  大山还要再往下说,柱子从半开的窗子中已看见春兰春柳急匆匆的跟着梨花回来了。便截住他的话头,“年哥儿,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儿我去姥娘家走亲戚,后天再来看看你。”

  佟永年点点头。

  大山柱子一齐出了西屋,春柳远远就叫着,“怎么回事儿?年哥儿早上还好好的呢。”

  大山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瞬时镇定下来,与柱子两人一齐摇头。

  春兰问他们,“中午包饺子呢,你们不吃了再走?”

  两人又是摇头。

  春柳嘀咕着扔给他们一对白眼,进了西屋,片刻在她在里面叫起来,“哎呀,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李薇也忙跟了进去,果然他润白额头细汗密密,一副极虚弱的模样,忙从铜壶里倒出了些热水,浸了帕子给他擦汗。

  春兰从外面进来,探手在他额停了片刻,笑着,“没发热呢。估计是有些受风,年哥儿先躺一会儿吧。”

  佟永年扯起嘴角笑笑,“是没事儿呢。可能是昨儿没盖好。三姐别让咱娘听见了。”

  春柳看他这会儿脸色好些了。便点点头,“梨花,你在这里看着。我跟二姐去做碗酸辣汤来,给他发发汗”

  李薇点头。

  一时李海歆从兔子舍那边儿回来。也问了一回佟永年的情况,李薇听见了春兰在外面回说,没大碍,可能是受风想发热的。

  撇嘴儿向他笑笑,“瞧瞧你一有点小病,一家人多紧张。”

  佟永年牵动嘴角笑笑,伏身去拿桌上那本《菜根谭》,“我没事了,梨花再去看看娘,别让娘焦心才好。”

  李薇伸手想去取那书。这大半年来,他一直备考童生试,在学堂如何她不知道,可是常休在家,每每屋里的灯光亮到深夜。原先家人说让他歇着,他只是不肯。又因事关他的前程功名,虽然心疼,也无可奈何。好容易到了过年,爹娘便让他歇一歇,考试重要身子更重要。他这才把书本都收了。

  这会病着,不好好歇着,又看这本书。

  佟永年却闪躲过去,“这书看着又不累人。我看会儿,好睡觉。”

  李薇撇撇嘴儿,点点头。把窗子关严,炭盆拨旺了些,移到床边儿,才出了西屋。

  佟永年中午喝了碗酸辣汤,便蒙头睡了,午饭也没吃。春兰又进去探探他的额头,说已经不流汗了。

  何氏便说,许是发小热身子累了,让他睡睡也好。

  他这一睡却直直睡到第二早上,这中间西屋的南间儿的门一直关着,里面也没动静。

  李薇坐在东间儿的炕上,隔窗望着对面紧闭的窗子,心说,自从坚持练了五禽戏之后,自己的身子骨都好了许多,怎么他练得比自己还认真,身子骨却没长进呢?

  去年元宵时,自己玩得一点都不觉得累,他就象是透不过气的模样,难道是读书太过用功,营养跟不上?

  这么一年,也觉得有可能。记得读高三那年,她有一段时间那可是废寝忘食的学习,就特别容易饿,一顿能吃三个馒头,把同班的男生都比了下去。

  转眼已到正月初八,冰雪融化,天气放晴,天空蓝幽幽的,开始透着春天的气息。

  这日早上,佟府派人来给何氏家送年节礼,并接佟永年回县城过元宵。春兰早按何氏交待的,把备给佟家的回礼准备好,等老张头走时,给他们装了大半车厢,老张头连推不敢当。

  舅老爷知道李家人的脾性,不肯占便宜,这回便没备多少贵重的礼,省得他们回礼时作难。不过两匹布,一些点心,并些干果之类的,没承想李家却回了这么多。

  李海歆笑着,“看着这么大一堆儿,却不值钱。听年哥儿说你们府上喜欢吃绿豆糕,正巧我们秋上种了好几亩的绿豆,收了二石半呢。新绿豆,也让年哥儿舅母尝尝鲜儿。”

  佟永年知道这里面有爹娘的谢意,感谢佟府给找了卖笋子的问路,便也帮着李海歆说话。

  老张头在李家用过午饭,便要回县城去,这次只有佟永年一人跟着去。他看着梨花,眼睛闪了半晌,就在李海歆认为他也要让梨花一起去的时候,他却说,“梨花还要看书,我替你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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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亲亲的留言与建议,大宝受益匪浅。亲亲的留言我都细看了,有的亲亲希望梨花快点长大,有的亲亲则希望她长得慢一点,多写儿童时的趣事儿。众口难调,我也是知道的。可是为了避免再出去一次被拍后,急急去补救的失误,我决定还是按照我的大纲写下去。希望亲亲们继续支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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