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半吊子的觉悟
处理掉出头鸟，同时脖颈上的枷锁也没了，此刻的龙园可谓是神清气爽。
不仅如此，最后的最后他还废物利用了一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时任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无疑能起到很好的杀鸡儆猴作用。
今后这帮家伙作为棋子，肯定能使唤得更加得心应手吧。
离开了教室，龙园无视其他还在讨论刚才那件事的同学们，独自一人走下楼梯，来到一楼的公告栏。
那里张贴着这次的考试结果，主要记载着其他班级的第一名和最后一名。
除了a班之外，三名退学者分别是——b班：户冢弥彦，c班：时任裕也，d班：山内春树。
“哼哼，腐目果然还是个半吊子啊。”
龙园嘴里发出不屑的嘲笑声，对这一结果丝毫不感到意外。
既然上面没有出现坂柳的名字，想必就是腐目那家伙搞的鬼，估计是用了什么诡计说服d班那些人投票了。
呵……这样也好。
接着，龙园又看了一眼四个赞赏票的第一名。
情况基本上和他想的一样，a班是一之濑，c班是他，d班是比企谷。
唯独b班那个……
“这山村美纪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龙园只感觉莫名其妙。
本以为坂柳退下舞台后，会是葛城那个大光头重新上去，又或者是那个滑头的桥本拿到保护点数。
结果却是跑出来一个听都没说过的女人……算了。
他很快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转而望向了旁边一名脸色阴沉的男生。
“呵呵呵，我说神崎，干嘛阴着一张脸啊。”
来者正是a班的no.2，神崎隆二。
“难得没有伙伴被退学，稍微高兴点吧？还是说你心里舍不得那两千万？用来救助杂鱼也确实太浪费了呢。”
“……”
神崎对这挑衅一句话都没回，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去别的地方谈。
对此龙园嘿嘿一笑，仿佛早有预料般跟了上去。
两人直接走出了教学楼，来到大楼后面一处人迹罕至的小道。
紧接着，刚拐过一个角落，神崎就猛扑上来，一把拽住了龙园的衣领。
这副景象要是被a班学生看到，绝对会吓一跳吧。
可龙园却是丝毫不慌，反而还挑衅道：“喂喂，不是吧，原来像你这样一本正经的家伙也会使用暴力啊？”
“……这次是你做得太过分了。”
“过分？呵呵，明明我可是给了你们班那么优渥的条件呢。”
昨天在猜出了时任的想法后，龙园立刻就联系上了神崎。
由于他的名声实在太臭，基本上a班学生都会绕着他走，更别提私底下进行接触了。
唯独神崎是个例外。
倒不是说他对龙园有着好印象，只不过两人之前在优待者考试里有过交易，一来二去就那么混熟了。
只不过，越是熟悉就越是让人明白这家伙的恶劣。
这次便是如此，昨天放学的时候，龙园找到神崎想要先打探出a班有没有凑齐两千万。
实际上都不用打探，只要提出肯借出两百万的个人点数，再看看对方的反应就能猜到了。
果不其然，按理来说本应对此事火急火燎的神崎，却是表现出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这立刻让龙园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那个学生会长还真是借给了一之濑，以此来操控a班的赞赏票。
当然也有可能是比企谷……不过是谁都没关系。
“神崎，我们来做笔交易吧。”龙园直接亮出了自己的余额，“明天考试之前，如果一之濑要求你们给一名叫做时任裕也的投票，你想办法拒绝她，当然作为交换，我会把你们班不足的部分，也就是两百万借给你们。”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了，我知道那个叫南云的把钱借给了你们。”
实际上龙园根本无法确定，神崎在这方面也没露出什么破绽。
他只是默认把这件事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
因此想出的对策也是最损的。
“神崎，不管你承不承认都可以，我也不在乎，总之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一旦一之濑在班里呼吁要投票给时任，你就立刻联系我，我会把两百万转给你，而你就负责阻止这件事。”
“……先不谈别的，你觉得我有必要答应你么？”神崎皱着眉头反问。
说起来也确实如此，比起龙园这种人，大多数学生还是觉得学生会长比较靠谱。
另外，从今后的风险来考虑，欠龙园的钱怎么想都不是一件好事。
“呵呵呵，你可没有拒绝我的资格哦。”
“随你怎么说。”
本来神崎是想把龙园的话当作耳边风，对这种口头威胁是不屑一顾。
更何况既然对方不希望这事发生，说明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那么作为敌人，到时候他们a班反而更加应该投给时任才对。
然而，龙园的下一句话立刻就让神崎没法无视了。
“要是你不按我说的去做，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到时我会在学校里散播流言，就说……呵呵，就说一之濑是靠援交才凑出了那笔钱吧。”
“……荒谬，你以为会有人相信吗？”
虽然神崎的心里是怒火中烧，但依旧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没有人信？”龙园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你可别忘了，你们班的领导可是有着‘盗窃’这一前科啊，那私底下去援交也不是不可能吧？毕竟她的优等生人设早就塌方了呢。”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曾经犯过错误的人，总是很容易再次被人怀疑。
即使a班学生不在意一之濑的过去，可那只是因为他们敬仰着一之濑并且有着共同的利益。
不过，其他班级可不会那么客气。
甚至大部分人心里是巴不得一之濑垮掉，那样打败a班的难度也会小许多。
在‘保送名校’这一诱惑面前，良心什么的往往不值一提。
“无赖……你这个无赖！”
“呵呵呵，谢谢夸奖。”
神崎气得浑身发抖，可偏偏拿龙园毫无办法。
真要是发展成那种情况，他们a班很有可能再次陷入混乱，一之濑的精神也会遭受打击。
还有就是，龙园作为条件同样提出了无息贷款。
这也使得神崎的抵抗没有那么坚定，不得不去权衡利弊。
最终他只能选择妥协，答应了这个无赖的要求，这才有了今天的那一幕。
只不过从结果来看，这些好像都是龙园想多了。
到头来一之濑并没有呼吁大家给那个什么时任投票，可神崎心中的疑惑并没有消散。
因为昨天确实说过是向学生会长借的，到了今天早上一之濑却是突然改口，说南云碰到点意外，不太方便把钱借给他们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变卦，虽然会令人生气，但也没办法。
可奇怪的是，那两百万的窟窿依旧被堵上了。
对此一之濑一句解释都没有，只是请求大家什么都不要问，顺便呼吁投票的对象也变成了比企谷。
因此有不少同学怀疑是比企谷在背后干预了这一切。
然而，神崎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是比企谷借的……一之濑有必要隐瞒吗？
虽然他和一之濑同样不想几次三番给比企谷添麻烦，但如果对方伸出了援手或者一之濑忍不住去求助，那就不应该再隐瞒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比企谷主动要求……
只是无论怎么想，那股违和感始终挥之不去。
“哎，神崎，你想那么多干嘛啊，反正结局好不就可以了吗？”
话虽如此，龙园自己却是绝不会抱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所以这次看似是做了无用功，可对他来说做好万全的准备是绝对有必要的。
“说起来，看你一副不解的样子，我的想法恐怕并没有错吧？那个学生会长至少有来接触过你们。”
“没有的事，那只是你想多了。”神崎淡淡地回答。
“呵呵，都这时候了你还那么嘴硬啊。”龙园咧嘴一笑，“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你承不承认，而且这次特意跟你过来，主要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提醒你哦。”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需要你提醒的。”
“别这么说嘛，这可事关腐目和现任学生会长的矛盾啊。”
“……”
这句话立刻让神崎振作了精神。
按理来说这应该跟他没关系，可一之濑同样是学生会成员，而龙园在了解这一点的情况下，不会随便说一些废话吧。
当下他不再言语，安静地听着接下来的内容。
……
“唉唉唉唉唉唉。”
与此同时，两人讨论的对象正唉声叹气地准备回家。
或者准确地说，是回宿舍……唉唉唉唉唉唉。
一想起这个，比企谷心中的哀怨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都做好退学觉悟了……所以说，干嘛要自作主张啊！
至少事先说一声啊！
最重要的是，不要平白增加别人的黑历史啊！
比企谷越想越气，尤其是一下课，平时总是会找借口凑过来的桔梗酱和松下小姐，这回居然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就连看似没有异常的堀北妹，回去的时候脚步也比平时要快了一些。
绝对是这三个家伙搞的鬼……
可偏偏又没办法去问，毕竟对方只要来个死不承认，比企谷又能拿她们怎么办？
……唉唉唉唉唉唉。
即使拿了年级里最多的赞赏票，可结果除了叹气之外，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还有神室那边……想死。
此时的比企谷甚至不敢过多去思考，生怕自己的大脑会宕机了。
这次的事实在是让人太太太太太太羞耻了！
好，决定了！
回去先在床上滚来滚去半小时再说！
就在比企谷打算逃避现实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比企谷君，一直叹气的话幸福会溜走的哦。”
“别傻了，我哪来的……一之濑？”
话说到一半，比企谷忽然反应过来。
眼前的正是面色微红的一之濑，身后不远处白波等a班女生正往这边张望，看来她是特意跑过来打招呼的吧。
……为什么？
“你的朋友在等你哦，快回去吧。”
“一上来就赶我走？！”
一之濑先是像以往那样吐槽比企谷的反应，可紧接着她浑身一僵，脸上露出了浓浓的不安。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那、那个，比企谷君。”一之濑紧紧地攥着衣角，声音也似乎有点发抖，“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呢？”“……什么？”
两人的对话仿佛不在一个频道，至少比企谷是不太明白自己有什么好生气的。
难道是气愤一之濑她们班私自给他投赞赏票？
可这要是说出来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
“就、就是，那个……和南云前辈交易的事……”
一之濑的声音几不可闻，可终究还是让比企谷听清楚了。
搞半天原来是说这个啊。
这下基本能够实锤就是桔梗酱还有松下小姐在多管闲事！
比企谷对此是无可奈何，只能摇头道：“我没有理由生你的气，而且就个人感情来说，我只是看不惯南云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所以你用不着考虑太多。”
说句心里话，假如南云只是通过借钱来刷一波可爱后辈的好感，继而展开追求，那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甚至比企谷会觉得他某些方面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家伙。
可结果却是……这必须得找机会给他来一下狠的才行了啊。
“欸……”
然而，听到这话的一之濑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本以为比企谷会生气，至少说教几句吧，可结果却是……表现得那么轻描淡写。
“这、这样啊。”一之濑一脸尴尬地干笑着，“啊哈哈，比企谷君果然很温柔呢，一点都没有看不起我。”
就这么被轻易地谅解了……可心情却完全轻松不起来。
反而是异常复杂。
“不是，该怎么说呢……”
比企谷摸了摸后脑勺，一时间也有点卡壳。
他确实没有看不起一之濑的意思。
或许在世人眼中，为了同学而牺牲自己的行为十分愚蠢，可这就好像某些人会将本质上只是一堆塑料的模型手办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无法理解，比企谷依然不想随便对他人的价值观做评价。
就算一之濑真的将同学们视作心中最重要的存在，那又有什么不可能呢，所以——
“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对你生气，而且更多的是……心疼吧。”
“这样……欸？！心、心疼？！”
话音刚落，一之濑就几乎好像要跳起来了一样，脸色也涨得通红。
比企谷生怕她误会，连忙解释：“当然！我知道自己也没有资格心疼别人，可是……虽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就算你喜欢南云，我还是希望你能谈一场正常的——”
“不是这样的！”一之濑猛地打断了他，声音大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不喜欢南云前辈！而且我也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今后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这方面的误会了。”
“误会……”
听到这个词，比企谷不禁愕然，可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恐怕一之濑认为南云对她的感情是‘喜欢’，是必须要两厢情愿才能成立，所以她才会觉得只要拒绝就没事了。
可实际上南云对她就只有‘欲望’吧，根本就不在乎她是怎么想……而她本人大概是完全没往这方面去考虑过。
要不然的话，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想让对方为难的吧。
不过，比企谷其实也不太明白。
毕竟他又没有谈过恋爱……
“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太激动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冷静下来的一之濑低着脑袋，小声说道：“我就是……感觉很惭愧，明明想好了这次不会再依赖比企谷君，可最后却还是老样子……啊哈哈，自己想想都觉得丢人啊。”
“……”
对于这个问题，比企谷的心情可谓是相当复杂。
或者说是对自己感到深深的厌恶。
一方面他确实心疼这样的一之濑，可另一方面……他却又是憧憬着这样的一之濑。
假如，一之濑真的开了这个口向他借钱……
先不说别的，比企谷觉得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借出去。
他既不欠一之濑的人情，也不是一之濑的舔狗，两人更不存在什么特别的关系。
就算两百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两千万他同样拿得出手。
那样一来，凭什么只借给一之濑去救助同学，而不借给面临着相同考试的其他班级呢？
一之濑在凑钱，平田同样是拉下脸去找前辈，甚至无法断言坂柳和龙园就一点都没有过要救助同学的想法……大概吧。
说到底，在比企谷的心目中，a班学生并不比其他班的学生更高贵，更值得救助。
他愿意借是一回事，一之濑主动开口就是另一回事。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德行。
到时候恐怕心一软，还是会同意借给一之濑吧。
只是那样的话……今后彼此间就真的变成陌路人了。
比企谷有这样的预感。
所以一之濑最终做出的这一选择……既让他感到心疼，却又让他感到无比欣慰。
即使面对如此困境，对方还是那个处处都会为他人着想的天使啊。
只不过，在比企谷的内心深处，却也明白这种想法是丑陋的自以为是。
可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不要把这种想法强加于人，至少绝对不能重蹈中学时的覆辙。
“那个，比企谷君，其实关于这次考试，我有一些个人想法……我觉得必须告诉你才行。”
这时，一之濑忽然开口了，只是说话有点支支吾吾的。
“就是希望你听了后不要生气。”
“不一定，你先说。”
“呃，好吧。”
一之濑对他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报以苦笑，接着正色道：“如果没有搞错，比企谷君是故意让d班的大家把批判票集中到你身上的吧？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评价你的做法，但是……你以前不是对我说过么？这个班级对你来说只是伪物吧……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自我牺牲的行为呢？”
原本一之濑是真的这样认为，认为比企谷根本不在乎d班，可这次考试却又让她吃不准了。
虽说从结果来看，比企谷多半是拿到了其他三个班级的赞赏票，这么一想他的行为很有可能是在向d班示威，以此来展现自己强有力的手腕。
换做其他人，或许真的会这么认为。
可现在那个对象是比企谷……总之，一之濑一点都不觉得他是那样的人。
“不，你搞错了，我并没有任何牺牲自己的想法。”比企谷摇着头断言。
“可是！可是单论这一行为，确实是像我说的这样没错吧？”
一之濑似乎是想表达‘论迹不论心’这观点，可问题不在那里。
“不是的，我只是遵从了这次考试的本质。”比企谷的声音不带一丝迷茫，“无论这次考试有多么不合理，可我们既然是学生，那就只能去遵守，因此我也认真去思考过了。”
“结论是……？”
“以班级作为整体去看待的话，在这次考试应该被退学的学生主要有两种，一种没有实力的，一种是不合群的。”
“……欸？”
“我自认算是后一种吧。”
比企谷没有理会陷入呆滞的一之濑，继续说道：“当然，不合群只是广义的说法，实际上就是指不愿意为班级做出贡献的学生，那样的话我被退学也是在情理之中了，毕竟我就是这个班级不需要的学生。”
“等、等一下！那种想法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
“哪里都很奇怪！”
面对比企谷的反问，一之濑的回答却是一反常态地耍起了小脾气。
“我不认为比企谷君被退学是正常的！不如说比企谷君才是这个学校最有价值的学生！”
“……那只是因为我帮过你，你才会那么想。”比企谷并不领情。
“不是这样的！”一之濑拼命摇着头，“而、而且！你不觉得这太过自作主张了吗！就算必须要决定退学者，那也应该由全班一起商量吧！为什么私自下结论自己不被需要呢！”
“可你也差不多吧……”
比企谷叹了口气，随后用确信的语气望着一之濑。
“假如这次考试谁都不肯借你的钱，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自己退学吗？”
“我……我是有这么想过。”
面对比企谷的注视，一之濑实在难以撒谎，而且也不想对喜欢的人撒谎。
可紧接着她又补充道：“但那是建立在我做错事的前提下！是我害得班级损失两百万，所以才不够的，而且我还……所以我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吧。”
“那假如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呢？”比企谷再次逼问，“就只是单纯的班级凑不出两千万，也没有人犯错，你会怎么做？”
当有人犯错的时候，在极端情况下，做出抛弃的选择还是挺简单的。
可如果没有任何人犯错而必须抛弃一个人，那身为领导就得抛开一切感情，只有用理性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然而，一之濑的回答却是让比企谷十分失望。
“那种事我们早就商量好了，那就是抽签哦，如果当天也没能准备好回避退学的手段，那么就在批判票写上通过抽签选出的三个人的名字，赞赏票投给谁这点则不讨论，临场发挥……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策略。”
“原来如此……”
比企谷沉默了几秒，随即忍不住感概：“这确实是一个很符合你们班级的氛围，看似公平实则假惺惺的做法啊……唔嗯，还好我没有分到a班，要不然恐怕当场会吐吧。”
“……欸？”
在短暂的惊诧过后，一之濑理所当然地陷入了难以置信当中。
这评价可以说毫不留情……为什么要说得那么过分啊？
见她好像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比企谷再度叹了口气。
“我就举个例子好了，假如你、神崎还有白波被抽中了，你觉得最后是谁被退学？”
“那、那是……”
“不用怀疑，你自己也知道肯定是白波吧。”比企谷斩钉截铁地道，“看吧，就算你觉得这个办法很公平，看似不是根据学生的优劣来判断，可只要出现像我说的这种情况，那么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就连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但是……！”
“不用但是，我知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比企谷再一次打断了一之濑的辩解。
“如果只是想看运气，那就直接包括你在内，在全班抽签出一个退学者不就好了？既然到最后还是要靠优劣来决定，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这么做呢？说到底这本来就应该是领导者要背负的责任和罪恶感，可像你和神崎这样平时受到尊敬的学生，这时候却选择将这些转嫁给班里所有人，只是想要以此来维持班级表面上的和睦吧。”
简单来说，这个办法或许对每个学生都很公平，但对某些学生来说则更加公平。
一之濑和a班或许自以为做好了觉悟，可结果终究也只是半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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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最后的最后他还废物利用了一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时任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无疑能起到很好的杀鸡儆猴作用。
今后这帮家伙作为棋子，肯定能使唤得更加得心应手吧。
离开了教室，龙园无视其他还在讨论刚才那件事的同学们，独自一人走下楼梯，来到一楼的公告栏。
那里张贴着这次的考试结果，主要记载着其他班级的第一名和最后一名。
除了a班之外，三名退学者分别是——b班：户冢弥彦，c班：时任裕也，d班：山内春树。
“哼哼，腐目果然还是个半吊子啊。”
龙园嘴里发出不屑的嘲笑声，对这一结果丝毫不感到意外。
既然上面没有出现坂柳的名字，想必就是腐目那家伙搞的鬼，估计是用了什么诡计说服d班那些人投票了。
呵……这样也好。
接着，龙园又看了一眼四个赞赏票的第一名。
情况基本上和他想的一样，a班是一之濑，c班是他，d班是比企谷。
唯独b班那个……
“这山村美纪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龙园只感觉莫名其妙。
本以为坂柳退下舞台后，会是葛城那个大光头重新上去，又或者是那个滑头的桥本拿到保护点数。
结果却是跑出来一个听都没说过的女人……算了。
他很快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转而望向了旁边一名脸色阴沉的男生。
“呵呵呵，我说神崎，干嘛阴着一张脸啊。”
来者正是a班的no.2，神崎隆二。
“难得没有伙伴被退学，稍微高兴点吧？还是说你心里舍不得那两千万？用来救助杂鱼也确实太浪费了呢。”
“……”
神崎对这挑衅一句话都没回，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去别的地方谈。
对此龙园嘿嘿一笑，仿佛早有预料般跟了上去。
两人直接走出了教学楼，来到大楼后面一处人迹罕至的小道。
紧接着，刚拐过一个角落，神崎就猛扑上来，一把拽住了龙园的衣领。
这副景象要是被a班学生看到，绝对会吓一跳吧。
可龙园却是丝毫不慌，反而还挑衅道：“喂喂，不是吧，原来像你这样一本正经的家伙也会使用暴力啊？”
“……这次是你做得太过分了。”
“过分？呵呵，明明我可是给了你们班那么优渥的条件呢。”
昨天在猜出了时任的想法后，龙园立刻就联系上了神崎。
由于他的名声实在太臭，基本上a班学生都会绕着他走，更别提私底下进行接触了。
唯独神崎是个例外。
倒不是说他对龙园有着好印象，只不过两人之前在优待者考试里有过交易，一来二去就那么混熟了。
只不过，越是熟悉就越是让人明白这家伙的恶劣。
这次便是如此，昨天放学的时候，龙园找到神崎想要先打探出a班有没有凑齐两千万。
实际上都不用打探，只要提出肯借出两百万的个人点数，再看看对方的反应就能猜到了。
果不其然，按理来说本应对此事火急火燎的神崎，却是表现出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这立刻让龙园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那个学生会长还真是借给了一之濑，以此来操控a班的赞赏票。
当然也有可能是比企谷……不过是谁都没关系。
“神崎，我们来做笔交易吧。”龙园直接亮出了自己的余额，“明天考试之前，如果一之濑要求你们给一名叫做时任裕也的投票，你想办法拒绝她，当然作为交换，我会把你们班不足的部分，也就是两百万借给你们。”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了，我知道那个叫南云的把钱借给了你们。”
实际上龙园根本无法确定，神崎在这方面也没露出什么破绽。
他只是默认把这件事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
因此想出的对策也是最损的。
“神崎，不管你承不承认都可以，我也不在乎，总之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一旦一之濑在班里呼吁要投票给时任，你就立刻联系我，我会把两百万转给你，而你就负责阻止这件事。”
“……先不谈别的，你觉得我有必要答应你么？”神崎皱着眉头反问。
说起来也确实如此，比起龙园这种人，大多数学生还是觉得学生会长比较靠谱。
另外，从今后的风险来考虑，欠龙园的钱怎么想都不是一件好事。
“呵呵呵，你可没有拒绝我的资格哦。”
“随你怎么说。”
本来神崎是想把龙园的话当作耳边风，对这种口头威胁是不屑一顾。
更何况既然对方不希望这事发生，说明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那么作为敌人，到时候他们a班反而更加应该投给时任才对。
然而，龙园的下一句话立刻就让神崎没法无视了。
“要是你不按我说的去做，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到时我会在学校里散播流言，就说……呵呵，就说一之濑是靠援交才凑出了那笔钱吧。”
“……荒谬，你以为会有人相信吗？”
虽然神崎的心里是怒火中烧，但依旧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没有人信？”龙园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你可别忘了，你们班的领导可是有着‘盗窃’这一前科啊，那私底下去援交也不是不可能吧？毕竟她的优等生人设早就塌方了呢。”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曾经犯过错误的人，总是很容易再次被人怀疑。
即使a班学生不在意一之濑的过去，可那只是因为他们敬仰着一之濑并且有着共同的利益。
不过，其他班级可不会那么客气。
甚至大部分人心里是巴不得一之濑垮掉，那样打败a班的难度也会小许多。
在‘保送名校’这一诱惑面前，良心什么的往往不值一提。
“无赖……你这个无赖！”
“呵呵呵，谢谢夸奖。”
神崎气得浑身发抖，可偏偏拿龙园毫无办法。
真要是发展成那种情况，他们a班很有可能再次陷入混乱，一之濑的精神也会遭受打击。
还有就是，龙园作为条件同样提出了无息贷款。
这也使得神崎的抵抗没有那么坚定，不得不去权衡利弊。
最终他只能选择妥协，答应了这个无赖的要求，这才有了今天的那一幕。
只不过从结果来看，这些好像都是龙园想多了。
到头来一之濑并没有呼吁大家给那个什么时任投票，可神崎心中的疑惑并没有消散。
因为昨天确实说过是向学生会长借的，到了今天早上一之濑却是突然改口，说南云碰到点意外，不太方便把钱借给他们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变卦，虽然会令人生气，但也没办法。
可奇怪的是，那两百万的窟窿依旧被堵上了。
对此一之濑一句解释都没有，只是请求大家什么都不要问，顺便呼吁投票的对象也变成了比企谷。
因此有不少同学怀疑是比企谷在背后干预了这一切。
然而，神崎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是比企谷借的……一之濑有必要隐瞒吗？
虽然他和一之濑同样不想几次三番给比企谷添麻烦，但如果对方伸出了援手或者一之濑忍不住去求助，那就不应该再隐瞒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比企谷主动要求……
只是无论怎么想，那股违和感始终挥之不去。
“哎，神崎，你想那么多干嘛啊，反正结局好不就可以了吗？”
话虽如此，龙园自己却是绝不会抱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所以这次看似是做了无用功，可对他来说做好万全的准备是绝对有必要的。
“说起来，看你一副不解的样子，我的想法恐怕并没有错吧？那个学生会长至少有来接触过你们。”
“没有的事，那只是你想多了。”神崎淡淡地回答。
“呵呵，都这时候了你还那么嘴硬啊。”龙园咧嘴一笑，“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你承不承认，而且这次特意跟你过来，主要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提醒你哦。”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需要你提醒的。”
“别这么说嘛，这可事关腐目和现任学生会长的矛盾啊。”
“……”
这句话立刻让神崎振作了精神。
按理来说这应该跟他没关系，可一之濑同样是学生会成员，而龙园在了解这一点的情况下，不会随便说一些废话吧。
当下他不再言语，安静地听着接下来的内容。
……
“唉唉唉唉唉唉。”
与此同时，两人讨论的对象正唉声叹气地准备回家。
或者准确地说，是回宿舍……唉唉唉唉唉唉。
一想起这个，比企谷心中的哀怨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都做好退学觉悟了……所以说，干嘛要自作主张啊！
至少事先说一声啊！
最重要的是，不要平白增加别人的黑历史啊！
比企谷越想越气，尤其是一下课，平时总是会找借口凑过来的桔梗酱和松下小姐，这回居然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就连看似没有异常的堀北妹，回去的时候脚步也比平时要快了一些。
绝对是这三个家伙搞的鬼……
可偏偏又没办法去问，毕竟对方只要来个死不承认，比企谷又能拿她们怎么办？
……唉唉唉唉唉唉。
即使拿了年级里最多的赞赏票，可结果除了叹气之外，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还有神室那边……想死。
此时的比企谷甚至不敢过多去思考，生怕自己的大脑会宕机了。
这次的事实在是让人太太太太太太羞耻了！
好，决定了！
回去先在床上滚来滚去半小时再说！
就在比企谷打算逃避现实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比企谷君，一直叹气的话幸福会溜走的哦。”
“别傻了，我哪来的……一之濑？”
话说到一半，比企谷忽然反应过来。
眼前的正是面色微红的一之濑，身后不远处白波等a班女生正往这边张望，看来她是特意跑过来打招呼的吧。
……为什么？
“你的朋友在等你哦，快回去吧。”
“一上来就赶我走？！”
一之濑先是像以往那样吐槽比企谷的反应，可紧接着她浑身一僵，脸上露出了浓浓的不安。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那、那个，比企谷君。”一之濑紧紧地攥着衣角，声音也似乎有点发抖，“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呢？”“……什么？”
两人的对话仿佛不在一个频道，至少比企谷是不太明白自己有什么好生气的。
难道是气愤一之濑她们班私自给他投赞赏票？
可这要是说出来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
“就、就是，那个……和南云前辈交易的事……”
一之濑的声音几不可闻，可终究还是让比企谷听清楚了。
搞半天原来是说这个啊。
这下基本能够实锤就是桔梗酱还有松下小姐在多管闲事！
比企谷对此是无可奈何，只能摇头道：“我没有理由生你的气，而且就个人感情来说，我只是看不惯南云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所以你用不着考虑太多。”
说句心里话，假如南云只是通过借钱来刷一波可爱后辈的好感，继而展开追求，那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甚至比企谷会觉得他某些方面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家伙。
可结果却是……这必须得找机会给他来一下狠的才行了啊。
“欸……”
然而，听到这话的一之濑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本以为比企谷会生气，至少说教几句吧，可结果却是……表现得那么轻描淡写。
“这、这样啊。”一之濑一脸尴尬地干笑着，“啊哈哈，比企谷君果然很温柔呢，一点都没有看不起我。”
就这么被轻易地谅解了……可心情却完全轻松不起来。
反而是异常复杂。
“不是，该怎么说呢……”
比企谷摸了摸后脑勺，一时间也有点卡壳。
他确实没有看不起一之濑的意思。
或许在世人眼中，为了同学而牺牲自己的行为十分愚蠢，可这就好像某些人会将本质上只是一堆塑料的模型手办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无法理解，比企谷依然不想随便对他人的价值观做评价。
就算一之濑真的将同学们视作心中最重要的存在，那又有什么不可能呢，所以——
“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对你生气，而且更多的是……心疼吧。”
“这样……欸？！心、心疼？！”
话音刚落，一之濑就几乎好像要跳起来了一样，脸色也涨得通红。
比企谷生怕她误会，连忙解释：“当然！我知道自己也没有资格心疼别人，可是……虽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就算你喜欢南云，我还是希望你能谈一场正常的——”
“不是这样的！”一之濑猛地打断了他，声音大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不喜欢南云前辈！而且我也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今后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这方面的误会了。”
“误会……”
听到这个词，比企谷不禁愕然，可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恐怕一之濑认为南云对她的感情是‘喜欢’，是必须要两厢情愿才能成立，所以她才会觉得只要拒绝就没事了。
可实际上南云对她就只有‘欲望’吧，根本就不在乎她是怎么想……而她本人大概是完全没往这方面去考虑过。
要不然的话，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想让对方为难的吧。
不过，比企谷其实也不太明白。
毕竟他又没有谈过恋爱……
“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太激动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冷静下来的一之濑低着脑袋，小声说道：“我就是……感觉很惭愧，明明想好了这次不会再依赖比企谷君，可最后却还是老样子……啊哈哈，自己想想都觉得丢人啊。”
“……”
对于这个问题，比企谷的心情可谓是相当复杂。
或者说是对自己感到深深的厌恶。
一方面他确实心疼这样的一之濑，可另一方面……他却又是憧憬着这样的一之濑。
假如，一之濑真的开了这个口向他借钱……
先不说别的，比企谷觉得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借出去。
他既不欠一之濑的人情，也不是一之濑的舔狗，两人更不存在什么特别的关系。
就算两百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两千万他同样拿得出手。
那样一来，凭什么只借给一之濑去救助同学，而不借给面临着相同考试的其他班级呢？
一之濑在凑钱，平田同样是拉下脸去找前辈，甚至无法断言坂柳和龙园就一点都没有过要救助同学的想法……大概吧。
说到底，在比企谷的心目中，a班学生并不比其他班的学生更高贵，更值得救助。
他愿意借是一回事，一之濑主动开口就是另一回事。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德行。
到时候恐怕心一软，还是会同意借给一之濑吧。
只是那样的话……今后彼此间就真的变成陌路人了。
比企谷有这样的预感。
所以一之濑最终做出的这一选择……既让他感到心疼，却又让他感到无比欣慰。
即使面对如此困境，对方还是那个处处都会为他人着想的天使啊。
只不过，在比企谷的内心深处，却也明白这种想法是丑陋的自以为是。
可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不要把这种想法强加于人，至少绝对不能重蹈中学时的覆辙。
“那个，比企谷君，其实关于这次考试，我有一些个人想法……我觉得必须告诉你才行。”
这时，一之濑忽然开口了，只是说话有点支支吾吾的。
“就是希望你听了后不要生气。”
“不一定，你先说。”
“呃，好吧。”
一之濑对他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报以苦笑，接着正色道：“如果没有搞错，比企谷君是故意让d班的大家把批判票集中到你身上的吧？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评价你的做法，但是……你以前不是对我说过么？这个班级对你来说只是伪物吧……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自我牺牲的行为呢？”
原本一之濑是真的这样认为，认为比企谷根本不在乎d班，可这次考试却又让她吃不准了。
虽说从结果来看，比企谷多半是拿到了其他三个班级的赞赏票，这么一想他的行为很有可能是在向d班示威，以此来展现自己强有力的手腕。
换做其他人，或许真的会这么认为。
可现在那个对象是比企谷……总之，一之濑一点都不觉得他是那样的人。
“不，你搞错了，我并没有任何牺牲自己的想法。”比企谷摇着头断言。
“可是！可是单论这一行为，确实是像我说的这样没错吧？”
一之濑似乎是想表达‘论迹不论心’这观点，可问题不在那里。
“不是的，我只是遵从了这次考试的本质。”比企谷的声音不带一丝迷茫，“无论这次考试有多么不合理，可我们既然是学生，那就只能去遵守，因此我也认真去思考过了。”
“结论是……？”
“以班级作为整体去看待的话，在这次考试应该被退学的学生主要有两种，一种没有实力的，一种是不合群的。”
“……欸？”
“我自认算是后一种吧。”
比企谷没有理会陷入呆滞的一之濑，继续说道：“当然，不合群只是广义的说法，实际上就是指不愿意为班级做出贡献的学生，那样的话我被退学也是在情理之中了，毕竟我就是这个班级不需要的学生。”
“等、等一下！那种想法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
“哪里都很奇怪！”
面对比企谷的反问，一之濑的回答却是一反常态地耍起了小脾气。
“我不认为比企谷君被退学是正常的！不如说比企谷君才是这个学校最有价值的学生！”
“……那只是因为我帮过你，你才会那么想。”比企谷并不领情。
“不是这样的！”一之濑拼命摇着头，“而、而且！你不觉得这太过自作主张了吗！就算必须要决定退学者，那也应该由全班一起商量吧！为什么私自下结论自己不被需要呢！”
“可你也差不多吧……”
比企谷叹了口气，随后用确信的语气望着一之濑。
“假如这次考试谁都不肯借你的钱，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自己退学吗？”
“我……我是有这么想过。”
面对比企谷的注视，一之濑实在难以撒谎，而且也不想对喜欢的人撒谎。
可紧接着她又补充道：“但那是建立在我做错事的前提下！是我害得班级损失两百万，所以才不够的，而且我还……所以我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吧。”
“那假如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呢？”比企谷再次逼问，“就只是单纯的班级凑不出两千万，也没有人犯错，你会怎么做？”
当有人犯错的时候，在极端情况下，做出抛弃的选择还是挺简单的。
可如果没有任何人犯错而必须抛弃一个人，那身为领导就得抛开一切感情，只有用理性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然而，一之濑的回答却是让比企谷十分失望。
“那种事我们早就商量好了，那就是抽签哦，如果当天也没能准备好回避退学的手段，那么就在批判票写上通过抽签选出的三个人的名字，赞赏票投给谁这点则不讨论，临场发挥……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策略。”
“原来如此……”
比企谷沉默了几秒，随即忍不住感概：“这确实是一个很符合你们班级的氛围，看似公平实则假惺惺的做法啊……唔嗯，还好我没有分到a班，要不然恐怕当场会吐吧。”
“……欸？”
在短暂的惊诧过后，一之濑理所当然地陷入了难以置信当中。
这评价可以说毫不留情……为什么要说得那么过分啊？
见她好像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比企谷再度叹了口气。
“我就举个例子好了，假如你、神崎还有白波被抽中了，你觉得最后是谁被退学？”
“那、那是……”
“不用怀疑，你自己也知道肯定是白波吧。”比企谷斩钉截铁地道，“看吧，就算你觉得这个办法很公平，看似不是根据学生的优劣来判断，可只要出现像我说的这种情况，那么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就连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但是……！”
“不用但是，我知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比企谷再一次打断了一之濑的辩解。
“如果只是想看运气，那就直接包括你在内，在全班抽签出一个退学者不就好了？既然到最后还是要靠优劣来决定，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这么做呢？说到底这本来就应该是领导者要背负的责任和罪恶感，可像你和神崎这样平时受到尊敬的学生，这时候却选择将这些转嫁给班里所有人，只是想要以此来维持班级表面上的和睦吧。”
简单来说，这个办法或许对每个学生都很公平，但对某些学生来说则更加公平。
一之濑和a班或许自以为做好了觉悟，可结果终究也只是半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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