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决心与合作
大概是忙着体育祭的准备，榉树购物中心罕见地没什么学生客人。
即使是一向人气都很旺盛的咖啡厅，相比平时也是冷清了不少，本来比企谷是挺喜欢这种安静的环境，可这回他反倒是希望周围的人能再多一点。
那样的话，对面的那个家伙应该会稍微收敛些吧？
“那么，比企谷君，既然我都来了，你可以开始说明了。”
“……说什么啊？”
此刻，比企谷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没想到消息一发过去，栉田不仅过来了，而且还来得飞快，几乎三分钟不到就出现了。
现在只希望跑去买饮料的堀北能快点回来……
“当然是说明这条消息了。”栉田微笑着展示出手机，可她眼睛里的高光却是消失了，“知不知道我当时收到你的消息有多么惊讶，差点连手机都掉在地上了呢。”
“不，不知……”
“啊——？”
“对不起！我应该说清楚的！”
可怕！这女人超可怕的！
比企谷开始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因为一时的好奇而卷入这件事情里。
话说栉田果然还是很讨厌堀北啊。
他可不是把栉田骗出来的，而是清清楚楚写明是堀北邀请她来咖啡厅，自己只是代为传话的。
既然那么讨厌，干脆就别来啊！
那样大家就都省事了！
“所以呢？为什么会是堀北那个女人找你来邀请我？”
栉田对这个问题紧追不舍。
“嗯？你倒是说为什么呀？”
“就算你问我……”
说真的，比企谷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非要找个理由的话，那就是堀北居然会主动想着和栉田改善关系，让人很想看看那家伙究竟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吧。”
恰好此时，当事人总算是出现了。
“不好意思，栉田同学，我擅自帮你点了和比企谷君一样的。”
说着，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上面摆放着三杯咖啡。
“呵呵，原来堀北同学也会请客呢。”栉田话里带刺。
“毕竟是我提出邀请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堀北淡然地如此回答，感觉还真不像是态度强硬的她会说的话。
按照平时的表现，应该是当场反击才对。
栉田似乎也对此感到惊讶，但很快就不耐烦给取代。
“那你找我是想说什么？还有，到底为什么要通过比企谷君来邀请我？难道你是担心亲自邀请会被我拒绝？”
“我之所以会去拜托比企谷君……是因为我想看到的是现在的你。”
堀北深吸一口气，语气诚恳地道：“我确实有想过亲自邀请你，可即便你肯答应，与我见面的也只会是那个戴着假面的栉田同学吧，那样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毫无帮助，所以我只能厚颜无耻地再一次求助比企谷君了。”
“……堀北同学。”栉田的表情渐渐变得冰冷，“知不知道，你这副什么都懂的样子真的让人很讨厌。”
“啊啊，可如果不这么做，那我们谁都无法前进。”
很难想象这是从堀北嘴里说出来的，毕竟几个月前她还认为自己被分到d班是学校搞错了。
“栉田同学，说句心里话，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讨厌我，但无论如何，你确实有在努力和我搞好关系，而我因为不擅长应对你，所以一直采取消极的态度……真的很抱歉。”
没想到堀北会向栉田道歉……后者也被吓了一跳。
凭心而论，比企谷觉得堀北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充其量只是态度不友好，可那也是因为栉田先释放了敌意。
然而，现实往往就是这样。
虽然坚持正确，据理力争的态度会让人感到痛快，但那么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双方的矛盾进一步恶化。
很多时候，人们做出不合理的举动，真的只是为了争一个面子而已。
看似匪夷所思，可这就是人性的其中一面。
毕竟这个世界既不温柔也不正确啊……
想到此处，比企谷不禁有些惆怅。
换做以前的堀北，绝对不会为了寻求栉田的协助而做出这种不合理的举动吧……她还真的改变了呢。
果然，堀北就只是堀北，并不是别的什么人。
“你……”
栉田哑口无言，好一会才重新开口。
“堀北同学，我是真的很讨厌你啊。”她轻轻叹了口气，“可就像你说的，我也不能一直在原地踏步呢……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为了班级的晋升，你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拜托了！”
面对堀北的低头请求，栉田像是感到很好笑似的。
“呵呵，怎么？你到现在还以为我们班有机会升到a班？”
“哪怕机会渺茫，我也不想就这样放弃。”堀北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不明白你干嘛为什么执着a班。”栉田摇了摇头，“就算得不到a班的待遇，以你的成绩考上重点大学不成问题吧？就算东大也不是没有机会，而且你没必要非得请求我的协助啊……话说你怎么没叫绫小路君呢，他应该会乐意帮助你的吧。”
堀北一脸头疼地道：“拜托你现在别提他。”
“咦？你们吵架了？”
“不……只是我最近在思考，不能总是依靠绫小路君的力量，另外就是……”
“另外？……啊！”
栉田先是奇怪，接着恍然大悟似的喊了一声。
“你该不会是想说，绫小路是偷拍女更衣室的从犯之一吧！”
“等等！栉田同学，声音太大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栉田满不在乎地道，“池的朋友也就是山内、绫小路还有须藤那几个，从犯除了他们还能有谁？班里的女生私底下早就传遍了。”
虽然这不关比企谷的事，但他觉得有必要站出来澄清一下。
“我插一句，须藤可没有参与进来，那天他甚至都没有来游泳池，而绫小路也是无辜的，那家伙只是放不下脸去拒绝。”
“是啊，即使绫小路君看上去是那样，可还不至于做出偷拍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我只是很不满他居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
说到这里，堀北满脸的无奈之色。
“如果他肯找我商量的话，d班绝对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池君也不会被退学了。”
“哦？你打算怎么做？”比企谷好奇地询问。
“那还有说吗，当然是一人给他们一巴掌了。”堀北斩钉截铁地道，“对付那几个白痴，适当的体罚是很有必要的，那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确实。”
比企谷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可在这件事情上却是同意堀北的看法。
可惜绫小路那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非要拐弯抹角的，还把轻井泽给找过来帮忙。
“等一下！”
就在这时，栉田忽然莫名其妙地叫了起来。
“比企谷！你刚刚说到游泳池……难道就是那天吗？！”
“……啊。”
被她这么一说，比企谷才想起来校方只说了是有人偷拍女子更衣室，可并没有说出具体的日期和地点。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当作没听到吧。”
“这怎么可能啊！”栉田咬牙切齿地道，“当时我就奇怪绫小路这种阴沉男居然有胆子约我出来玩，搞半天原来是把主意打到了老娘的身上……绝对要让他们好看！”
“栉田同学……没想到你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堀北瞪大了眼睛。
“啊？有什么不满吗？”
“不，现在这样比较合适你。”
感觉这两人好像达成了奇妙的关系，不过现在还是先说正事吧。
“关于那件事你们用不着担心，偷拍只是未遂，中途被高年级的女前辈给阻止了，记忆卡也是由我们学生会的女性成员去确认的。”
“真的吗……嗯？”栉田突然眉头一皱，眼神狐疑地望向比企谷，“虽然我觉得应该不会吧……比企谷君，你该不会私底下也去偷偷确认内容过了吧？”
“哈啊？！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谁知道真的假的……要是让我发现的话，绝对要你负责到底！”
“好的好的。”
比企谷是一点都不慌，反正他什么都没做。
“咳咳，总之通过这次的事，我意识到了一个不容忽视的情况。”堀北干咳两声，把话题拉了回来，“除了平田君以外，大家对于池君的退学都没有太大的反应。”“那不是废话嘛，脑子正常的谁会在乎那种垃圾啊。”栉田不耐烦地道。
“是啊，如果只是池君被退学的话倒还好，可关键是班里的人对于扣了两百点数这一事，同样没有太大的反应，在我看来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堀北表情严肃，语气也十分沉重。
“我在班会上提议直接放弃胜利，本来以为多少会有点阻碍，可除了一个故意来捣乱的，其他人对于班级点数连一丝想法都没有。”
这里说的是轻井泽吧，看来堀北也察觉到对方是有别目的了。
“这也没办法啊，就算拿到班级点数还要给龙园上供。”栉田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没错，这就是目前班里最大的问题。”堀北沉声道，“如果不先想办法解决套在d班脖子上的枷锁，那我们班级就不会有未来。”
在旁边默默听着的比企谷，也是认同这一观点。
这家伙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
通常在特别考试中，每次胜利能拿一百到两百的班级点数就已经不错了，可d班的情况是在帮龙园白打工。
一群连赚零花钱的干劲都没有的家伙，自然不用谈别的了。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堀北接下来是打算去对付龙园？
……真有趣。
虽然很想看看堀北究竟能否说服栉田，两人的组合又能起什么样的反应，但现在还是先算了吧。
毕竟时间就快到了。
“抱歉，我有事得先走了。”
比企谷将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
“我和会长约好了，你们慢慢聊。”
“啊啊，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
“别在意。”
说着，比企谷拿起包正要离开，却是被栉田一把拉住了手腕。
“比企谷君，你难道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栉田笑眯眯地道。
“……明天见？”
“虽然打招呼是很重要，但我想说的可不只这个啊……你今天把我骗出来的事，别以为就这样过去了。”
“唉……好吧，我会想办法补偿的。”
没想到最后还是赖在了他头上……算了，就当作给会长的学费吧。
没办法，毕竟堀北是上司的妹妹啊。
讨好上司的家里人，也是将来作为社畜的必修课！
望着比企谷离去的背影，堀北幽幽叹了口气，望着栉田说道：“果然把比企谷叫来是正确的决定……你只有在他的面前才肯剥下假面呢，托他的福话题才有了进展，否则你多半只会像平时那样说些模棱两可的台词吧。”
“啊？你少给我得意忘形了好吧！”栉田没好气地道，“别以为说了几句软话就能拉我入伙，我可还没有答应要协助你。”
“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天真。”
顿了一下，堀北的表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刚才比企谷君在场，所以我不方便讲……栉田同学，暑假的时候我想起一件事，我们两个是同一所中学的吧？而你从一开学就讨厌我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这个，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你果然知道。”栉田的脸色沉了下来。
堀北摇头：“我只知道有个班级集体旷课，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也没兴趣去打听，但从你的反应来看，始作俑者就是你吧。”
“是啊，没错呢。”栉田痛快地承认了，“所以，你是想利用这点来威胁我听你的话？是这样吗？”
“不，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即使我这么说，你也不可能轻易相信吧。”
“你说的很对哦，我永远不可能会相信你呢。”
即使栉田说得如此决绝，可堀北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既然你对我那么不放心的话，干脆这样好了，我就制造一个足以退学的把柄交给你。”
“……欸？”
这出乎意料的提案让栉田愣住了。
“等等，你脑子没问题吗？”
“很遗憾，我现在十分清醒。”堀北一字一句地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只会陷入无意义的内耗，只要我们各自掌握着对方致命的把柄，想必你就不会那么不安了吧，当然作为条件你必须要协助我。”
“……”
栉田定定地望着堀北，似乎想要分辨她说的是否是真心话。
“我说堀北同学，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会背叛的可能？”栉田看似好心地提醒，“要知道以你的人际关系，就算你把我的过去宣扬出去，也不一定会有几个人相信呢。”
“没关系，与其三年都烂在d班，还不如赌一把。”
说到这里，堀北忽然微微一笑。
“而且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有很大概率能考上东大，哪怕被退学外面也会有一堆好学校和补习班倒贴钱也要抢着收我……只要冷静下来想一想，我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呢。”
“……你这女人真是让人很不爽。”
栉田一脸厌烦地挥挥手，主要是堀北一下子变得这么豁达，令她很不适应。
“算了算了！我姑且听听你要说什么吧。”
“其实很简单，龙园君对于打击我这件事有着异样的执着，虽然不知道他具体会怎么做，但只要回顾以往的做法也不难猜，恐怕那家伙会在体育祭上使出一些卑鄙的手段，尤其会针对我来栽赃陷害吧。”
堀北的语气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一样。
“我打算利用这一点，也就是主动作为诱饵。”
她压低声音，开始向栉田述说自己的想法。
“堀北同学……”
听完之后，栉田的神情有些复杂。
“你果然是因为零分的打击，所以脑子变得不正常了啊。”
“很不巧，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认清自己。”堀北一脸认真地道，“没有栉田同学你的帮助，那我的想法就不可能成功，况且……难道你就不想教训一下龙园君？他迟早也会对你下手的吧。”
“啊？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优待者考试里你和龙园君有合作吧，当然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毕竟你也没有对班里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不过……”
堀北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栉田的表情。
“先前你在体育馆也看到了，龙园君一直在煽动我们班里的人，试探他们的反应，感觉是想要把比企谷君推到班级的对立面，虽然目前只是小打小闹，但我不认为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在单纯占口头便宜的阶段，那个人绝对还留有后手，他一定是想找到合适的机会彻底击溃比企谷君吧。”
有一点她故意没有明说，那就是鸡组和龙组都是结果一。
如果龙园能利用这点来污蔑比企谷是叛徒，那么同样的手法也能用在栉田的身上。
栉田不是个笨蛋，想必她能够明白这一点。
“……好吧，仅限这次，我就帮你一把好了。”
果然，栉田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她的脸色稍微变得有些可怕……是不是用力过猛了啊？
就在堀北感到不安的时候，栉田又接着说道：“我说堀北同学，这次我帮助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咦？不是说好……”
“谁在乎你退不退学啊！”栉田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她，“别把自己看得有多重要，我只是很不爽龙园那家伙升到b班以后就得意忘形的态度，所以才决定帮助你的！”
“好吧……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虽然感到十分意外，但堀北觉得还是别去深究了吧，至少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就行了。
“……这次的体育祭。”
栉田沉默了好一会，才闷闷地开口。
“推荐赛里有一项是……男女混合两人三脚……你想办法让我和比企谷君一组，我就答应你。”
“欸……诶诶？！”
堀北顿时大惊失色，她是真没想到栉田会提出这种要求。
“等等，栉田同学！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比企谷君了啊……”
“啊？！和我一组怎么就叫麻烦了！”
“……我觉得对于比企谷君来说应该是麻烦吧。”堀北小声回道。
“哼！”
栉田气呼呼地站起身。
“总之，除非你做到这一点，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就这样，我走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了，留下堀北独自在咖啡厅里凌乱。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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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一向人气都很旺盛的咖啡厅，相比平时也是冷清了不少，本来比企谷是挺喜欢这种安静的环境，可这回他反倒是希望周围的人能再多一点。
那样的话，对面的那个家伙应该会稍微收敛些吧？
“那么，比企谷君，既然我都来了，你可以开始说明了。”
“……说什么啊？”
此刻，比企谷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没想到消息一发过去，栉田不仅过来了，而且还来得飞快，几乎三分钟不到就出现了。
现在只希望跑去买饮料的堀北能快点回来……
“当然是说明这条消息了。”栉田微笑着展示出手机，可她眼睛里的高光却是消失了，“知不知道我当时收到你的消息有多么惊讶，差点连手机都掉在地上了呢。”
“不，不知……”
“啊——？”
“对不起！我应该说清楚的！”
可怕！这女人超可怕的！
比企谷开始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因为一时的好奇而卷入这件事情里。
话说栉田果然还是很讨厌堀北啊。
他可不是把栉田骗出来的，而是清清楚楚写明是堀北邀请她来咖啡厅，自己只是代为传话的。
既然那么讨厌，干脆就别来啊！
那样大家就都省事了！
“所以呢？为什么会是堀北那个女人找你来邀请我？”
栉田对这个问题紧追不舍。
“嗯？你倒是说为什么呀？”
“就算你问我……”
说真的，比企谷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非要找个理由的话，那就是堀北居然会主动想着和栉田改善关系，让人很想看看那家伙究竟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吧。”
恰好此时，当事人总算是出现了。
“不好意思，栉田同学，我擅自帮你点了和比企谷君一样的。”
说着，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上面摆放着三杯咖啡。
“呵呵，原来堀北同学也会请客呢。”栉田话里带刺。
“毕竟是我提出邀请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堀北淡然地如此回答，感觉还真不像是态度强硬的她会说的话。
按照平时的表现，应该是当场反击才对。
栉田似乎也对此感到惊讶，但很快就不耐烦给取代。
“那你找我是想说什么？还有，到底为什么要通过比企谷君来邀请我？难道你是担心亲自邀请会被我拒绝？”
“我之所以会去拜托比企谷君……是因为我想看到的是现在的你。”
堀北深吸一口气，语气诚恳地道：“我确实有想过亲自邀请你，可即便你肯答应，与我见面的也只会是那个戴着假面的栉田同学吧，那样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毫无帮助，所以我只能厚颜无耻地再一次求助比企谷君了。”
“……堀北同学。”栉田的表情渐渐变得冰冷，“知不知道，你这副什么都懂的样子真的让人很讨厌。”
“啊啊，可如果不这么做，那我们谁都无法前进。”
很难想象这是从堀北嘴里说出来的，毕竟几个月前她还认为自己被分到d班是学校搞错了。
“栉田同学，说句心里话，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讨厌我，但无论如何，你确实有在努力和我搞好关系，而我因为不擅长应对你，所以一直采取消极的态度……真的很抱歉。”
没想到堀北会向栉田道歉……后者也被吓了一跳。
凭心而论，比企谷觉得堀北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充其量只是态度不友好，可那也是因为栉田先释放了敌意。
然而，现实往往就是这样。
虽然坚持正确，据理力争的态度会让人感到痛快，但那么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双方的矛盾进一步恶化。
很多时候，人们做出不合理的举动，真的只是为了争一个面子而已。
看似匪夷所思，可这就是人性的其中一面。
毕竟这个世界既不温柔也不正确啊……
想到此处，比企谷不禁有些惆怅。
换做以前的堀北，绝对不会为了寻求栉田的协助而做出这种不合理的举动吧……她还真的改变了呢。
果然，堀北就只是堀北，并不是别的什么人。
“你……”
栉田哑口无言，好一会才重新开口。
“堀北同学，我是真的很讨厌你啊。”她轻轻叹了口气，“可就像你说的，我也不能一直在原地踏步呢……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为了班级的晋升，你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拜托了！”
面对堀北的低头请求，栉田像是感到很好笑似的。
“呵呵，怎么？你到现在还以为我们班有机会升到a班？”
“哪怕机会渺茫，我也不想就这样放弃。”堀北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不明白你干嘛为什么执着a班。”栉田摇了摇头，“就算得不到a班的待遇，以你的成绩考上重点大学不成问题吧？就算东大也不是没有机会，而且你没必要非得请求我的协助啊……话说你怎么没叫绫小路君呢，他应该会乐意帮助你的吧。”
堀北一脸头疼地道：“拜托你现在别提他。”
“咦？你们吵架了？”
“不……只是我最近在思考，不能总是依靠绫小路君的力量，另外就是……”
“另外？……啊！”
栉田先是奇怪，接着恍然大悟似的喊了一声。
“你该不会是想说，绫小路是偷拍女更衣室的从犯之一吧！”
“等等！栉田同学，声音太大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栉田满不在乎地道，“池的朋友也就是山内、绫小路还有须藤那几个，从犯除了他们还能有谁？班里的女生私底下早就传遍了。”
虽然这不关比企谷的事，但他觉得有必要站出来澄清一下。
“我插一句，须藤可没有参与进来，那天他甚至都没有来游泳池，而绫小路也是无辜的，那家伙只是放不下脸去拒绝。”
“是啊，即使绫小路君看上去是那样，可还不至于做出偷拍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我只是很不满他居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
说到这里，堀北满脸的无奈之色。
“如果他肯找我商量的话，d班绝对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池君也不会被退学了。”
“哦？你打算怎么做？”比企谷好奇地询问。
“那还有说吗，当然是一人给他们一巴掌了。”堀北斩钉截铁地道，“对付那几个白痴，适当的体罚是很有必要的，那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确实。”
比企谷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可在这件事情上却是同意堀北的看法。
可惜绫小路那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非要拐弯抹角的，还把轻井泽给找过来帮忙。
“等一下！”
就在这时，栉田忽然莫名其妙地叫了起来。
“比企谷！你刚刚说到游泳池……难道就是那天吗？！”
“……啊。”
被她这么一说，比企谷才想起来校方只说了是有人偷拍女子更衣室，可并没有说出具体的日期和地点。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当作没听到吧。”
“这怎么可能啊！”栉田咬牙切齿地道，“当时我就奇怪绫小路这种阴沉男居然有胆子约我出来玩，搞半天原来是把主意打到了老娘的身上……绝对要让他们好看！”
“栉田同学……没想到你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堀北瞪大了眼睛。
“啊？有什么不满吗？”
“不，现在这样比较合适你。”
感觉这两人好像达成了奇妙的关系，不过现在还是先说正事吧。
“关于那件事你们用不着担心，偷拍只是未遂，中途被高年级的女前辈给阻止了，记忆卡也是由我们学生会的女性成员去确认的。”
“真的吗……嗯？”栉田突然眉头一皱，眼神狐疑地望向比企谷，“虽然我觉得应该不会吧……比企谷君，你该不会私底下也去偷偷确认内容过了吧？”
“哈啊？！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谁知道真的假的……要是让我发现的话，绝对要你负责到底！”
“好的好的。”
比企谷是一点都不慌，反正他什么都没做。
“咳咳，总之通过这次的事，我意识到了一个不容忽视的情况。”堀北干咳两声，把话题拉了回来，“除了平田君以外，大家对于池君的退学都没有太大的反应。”“那不是废话嘛，脑子正常的谁会在乎那种垃圾啊。”栉田不耐烦地道。
“是啊，如果只是池君被退学的话倒还好，可关键是班里的人对于扣了两百点数这一事，同样没有太大的反应，在我看来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堀北表情严肃，语气也十分沉重。
“我在班会上提议直接放弃胜利，本来以为多少会有点阻碍，可除了一个故意来捣乱的，其他人对于班级点数连一丝想法都没有。”
这里说的是轻井泽吧，看来堀北也察觉到对方是有别目的了。
“这也没办法啊，就算拿到班级点数还要给龙园上供。”栉田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没错，这就是目前班里最大的问题。”堀北沉声道，“如果不先想办法解决套在d班脖子上的枷锁，那我们班级就不会有未来。”
在旁边默默听着的比企谷，也是认同这一观点。
这家伙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
通常在特别考试中，每次胜利能拿一百到两百的班级点数就已经不错了，可d班的情况是在帮龙园白打工。
一群连赚零花钱的干劲都没有的家伙，自然不用谈别的了。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堀北接下来是打算去对付龙园？
……真有趣。
虽然很想看看堀北究竟能否说服栉田，两人的组合又能起什么样的反应，但现在还是先算了吧。
毕竟时间就快到了。
“抱歉，我有事得先走了。”
比企谷将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
“我和会长约好了，你们慢慢聊。”
“啊啊，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
“别在意。”
说着，比企谷拿起包正要离开，却是被栉田一把拉住了手腕。
“比企谷君，你难道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栉田笑眯眯地道。
“……明天见？”
“虽然打招呼是很重要，但我想说的可不只这个啊……你今天把我骗出来的事，别以为就这样过去了。”
“唉……好吧，我会想办法补偿的。”
没想到最后还是赖在了他头上……算了，就当作给会长的学费吧。
没办法，毕竟堀北是上司的妹妹啊。
讨好上司的家里人，也是将来作为社畜的必修课！
望着比企谷离去的背影，堀北幽幽叹了口气，望着栉田说道：“果然把比企谷叫来是正确的决定……你只有在他的面前才肯剥下假面呢，托他的福话题才有了进展，否则你多半只会像平时那样说些模棱两可的台词吧。”
“啊？你少给我得意忘形了好吧！”栉田没好气地道，“别以为说了几句软话就能拉我入伙，我可还没有答应要协助你。”
“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天真。”
顿了一下，堀北的表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刚才比企谷君在场，所以我不方便讲……栉田同学，暑假的时候我想起一件事，我们两个是同一所中学的吧？而你从一开学就讨厌我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这个，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你果然知道。”栉田的脸色沉了下来。
堀北摇头：“我只知道有个班级集体旷课，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也没兴趣去打听，但从你的反应来看，始作俑者就是你吧。”
“是啊，没错呢。”栉田痛快地承认了，“所以，你是想利用这点来威胁我听你的话？是这样吗？”
“不，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即使我这么说，你也不可能轻易相信吧。”
“你说的很对哦，我永远不可能会相信你呢。”
即使栉田说得如此决绝，可堀北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既然你对我那么不放心的话，干脆这样好了，我就制造一个足以退学的把柄交给你。”
“……欸？”
这出乎意料的提案让栉田愣住了。
“等等，你脑子没问题吗？”
“很遗憾，我现在十分清醒。”堀北一字一句地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只会陷入无意义的内耗，只要我们各自掌握着对方致命的把柄，想必你就不会那么不安了吧，当然作为条件你必须要协助我。”
“……”
栉田定定地望着堀北，似乎想要分辨她说的是否是真心话。
“我说堀北同学，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会背叛的可能？”栉田看似好心地提醒，“要知道以你的人际关系，就算你把我的过去宣扬出去，也不一定会有几个人相信呢。”
“没关系，与其三年都烂在d班，还不如赌一把。”
说到这里，堀北忽然微微一笑。
“而且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有很大概率能考上东大，哪怕被退学外面也会有一堆好学校和补习班倒贴钱也要抢着收我……只要冷静下来想一想，我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呢。”
“……你这女人真是让人很不爽。”
栉田一脸厌烦地挥挥手，主要是堀北一下子变得这么豁达，令她很不适应。
“算了算了！我姑且听听你要说什么吧。”
“其实很简单，龙园君对于打击我这件事有着异样的执着，虽然不知道他具体会怎么做，但只要回顾以往的做法也不难猜，恐怕那家伙会在体育祭上使出一些卑鄙的手段，尤其会针对我来栽赃陷害吧。”
堀北的语气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一样。
“我打算利用这一点，也就是主动作为诱饵。”
她压低声音，开始向栉田述说自己的想法。
“堀北同学……”
听完之后，栉田的神情有些复杂。
“你果然是因为零分的打击，所以脑子变得不正常了啊。”
“很不巧，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认清自己。”堀北一脸认真地道，“没有栉田同学你的帮助，那我的想法就不可能成功，况且……难道你就不想教训一下龙园君？他迟早也会对你下手的吧。”
“啊？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优待者考试里你和龙园君有合作吧，当然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毕竟你也没有对班里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不过……”
堀北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栉田的表情。
“先前你在体育馆也看到了，龙园君一直在煽动我们班里的人，试探他们的反应，感觉是想要把比企谷君推到班级的对立面，虽然目前只是小打小闹，但我不认为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在单纯占口头便宜的阶段，那个人绝对还留有后手，他一定是想找到合适的机会彻底击溃比企谷君吧。”
有一点她故意没有明说，那就是鸡组和龙组都是结果一。
如果龙园能利用这点来污蔑比企谷是叛徒，那么同样的手法也能用在栉田的身上。
栉田不是个笨蛋，想必她能够明白这一点。
“……好吧，仅限这次，我就帮你一把好了。”
果然，栉田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她的脸色稍微变得有些可怕……是不是用力过猛了啊？
就在堀北感到不安的时候，栉田又接着说道：“我说堀北同学，这次我帮助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咦？不是说好……”
“谁在乎你退不退学啊！”栉田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她，“别把自己看得有多重要，我只是很不爽龙园那家伙升到b班以后就得意忘形的态度，所以才决定帮助你的！”
“好吧……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虽然感到十分意外，但堀北觉得还是别去深究了吧，至少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就行了。
“……这次的体育祭。”
栉田沉默了好一会，才闷闷地开口。
“推荐赛里有一项是……男女混合两人三脚……你想办法让我和比企谷君一组，我就答应你。”
“欸……诶诶？！”
堀北顿时大惊失色，她是真没想到栉田会提出这种要求。
“等等，栉田同学！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比企谷君了啊……”
“啊？！和我一组怎么就叫麻烦了！”
“……我觉得对于比企谷君来说应该是麻烦吧。”堀北小声回道。
“哼！”
栉田气呼呼地站起身。
“总之，除非你做到这一点，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就这样，我走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了，留下堀北独自在咖啡厅里凌乱。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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