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两项决策_和情敌在古代种田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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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两项决策

  五月二十九,过完生辰后的县太爷上堂后,立即宣布两件大事:

  第一,从今日起,县令将携师爷进驻户房,对三年来封乐县所有账本亲自审核对账,户房主事及和钱谷师爷等相关胥吏随时待命,以便对相关账目条款进行解释。

  第二,全县下发告示,全县四十五个村子,凡两年内所有参加徭役者,于六月初六带上个人公凭到西城的点兵场排队领取服役的工钱;

  这两件事情一经发布,所有大大小小官吏一片哗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前日晚上还一起把酒言欢,可如今上衙后这个小县令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户房主事、仓官和其他几个负责钱账方面的胥吏们更是脸色大变,似乎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卢顺义忙上前道:“大人,使不得呀,如今各地征调百姓服役,哪里还给工钱的,县里各个地方要花钱的地方多,不是修路就是修建防洪堤坝,朝廷不拨款,这些钱都挪到那里去了,哪里还能挪得出钱来,如今衙门账上也就只剩八百两银子了,就算全都拿出去发也不够哇。”

  “朝廷有明确规定,专款专用,徭役的钱到底是不是真用到修建堤坝去了,等本县拿到账本一查便知,倘若衙门账本清清白白,这笔工钱,本县可暂借给衙门就是。”

  众人瞬时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古以来,有哪个当官的舍得拿出自己的钱去贴给朝廷和百姓?

  很快,众人就想到了前日小县令的生辰,本地的土豪富商还有官场同僚们都送了不少银子,难道小县令舍得拿这笔钱来贴到这上边来?

  难道这小县令为了搏个好名声,甘愿把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散出去?

  众官吏们只想拍大腿骂县令糊涂啊,而且一旦开了这个口,以后要是不发了,这群刁民定定是要造反。

  孔兴贤心里更是骂骂咧咧,骂秋梦期才收了万把两银子就飘忽得都不认识人了,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痛心疾首道:“大人,下官知道你爱民如子,可你也要过日子不是,百姓有百姓过日子的法子,朝廷征调服役,百姓自当尽心尽力为国出力,朝廷才能保证大家安居乐业,百姓都明白着这个理儿啊,这几年不也都是这么过来了。”

  “这叫哪门子的这么过来了,前阵子清风寨闹事不就是因为你们压下这笔银子?此事本县意已决,卢大人,你负责起草公告,让百姓六月初六前来点兵场领工钱,若是没通知到位的,唯你是问。”

  “大人,三思啊!”

  卢顺义、孔兴贤等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冲着秋梦期磕头,请求她收回成命。

  “本县今天就把话放这里了,百姓的工钱一定要发,要是衙门发不起,本县出这笔银子。”

  即便如此,孔兴贤等人还是不答应,谁知道这小县令在这里待多久,说不定一年后就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人了,到时候这口子开了,收拾烂摊子的人可是他们这些人。

  “大人,百姓再苦

  朝廷再苦也不能花您的银子啊,请大人收回成命。”

  “请大人收回成命!”

  “怎么?都不愿意服从命令!是我这个县太爷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吧?”秋梦期看着跪在地上这一群人,把桌上的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下官等是为了大人好,咱们这些当官的,一年俸禄才不过百两,你再往里头贴银子,以后要是碰上个什么三灾五难的需要银子了那可怎么办!”

  “怎么,卢主簿是巴不得本县有个什么三灾五难,是吗?”

  “下官万万不敢,正所谓人有旦夕祸福,留着点备用准没错啊大人——”

  就在争执的当口,有一人却越过前边数人,跪倒在地,铿锵出声,“——大人,下官愿意协助大人通知各村落百姓前来领取工钱。”

  孔兴贤见状,骂道:“季呼,你又来捣什么乱,这里有你什么事!”

  秋梦期眉头一皱,转头冲季呼道“季县尉,本县手头还有件事安排你去做,立即组建五十人的劳工队伍,专门负责衙门委任的工程,主要工作包括并不仅限于修建官厕、道路等,凡身体强健者均可报名,工钱日结,每日五十文,六月初二之前要组好队伍。”

  季呼愣了一下,还想说话,却听到秋梦期喝道:“季县尉,本县刚刚给你安排了任务,我劝你最好不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贪求事功,连别的同僚的工作也想一并抢了去。”

  季呼闻言,咬了咬牙应声接下任务,退了下去。

  其他人见状忍不住幸灾乐祸一番,只是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得意,却又听到小县令沉着脸冲着还跪在地上的卢顺义道:“卢主簿,本县再问你一次,我安排你发布公告通知百姓来领工钱这个任务,你是接还是不接。”

  “大人——”

  “你只需回‘接’或者‘不接’!”

  “大人——”卢顺义急得整个额头都是汗珠子,连连磕头,不敢应下来。

  “这么说来,卢大人是想要违抗本县的命令了,是与不是?”

  “接——接——接——下官遵命,下官这就去做。”

  “好,那就起来吧,记住了,本县这几日内会微服下村子,若是遇到有人不知道衙门返还工钱这件事,本县就当你失职,不用等到年底考绩,本县现在就可以如实汇报到郡守大人处,你最好自己掂量一二。”

  “下官明白,下官一定把这项公告传达全县,不论妇孺老幼,不漏一个。”卢顺义被刚刚咄咄逼人的小县令给吓得战战兢兢的,这会儿连头上的汗都不敢擦。

  “还不做事去!”

  卢顺义被这一声暴喝吓得身子一颤,连声应下退了下去

  秋梦期处理完卢顺义,随即盯了一眼站在后面那一批专门管理钱粮账本的几名户房胥吏,道:“还有你们,本县刚刚宣布的那几个任务可都听清楚了?”

  此时的秋梦期气场全开,不可冒犯。

  那几名胥吏只觉得脊背发凉,头都不敢抬,连连答道:“听清了听清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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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头带路,其他人各自忙你们的去。”

  孔兴贤脸上阴晴不定,见到秋梦期要往户房走,忙换了个脸色颤巍巍跟上,问道:“大人,可有事情安排给下官?”

  “你先忙你手头的,我回头随时有事指给你。”

  说着冲着身后的大福和苏韵道:“你们两个,跟着我去户房查账。”

  县衙的财政管理主要由户房负责,其中包括征税、开支、存储、统计、核算等各项工作。账本的编写就是财政官员必须完成的一项重要任务,并且必须保证账目的准确性和真实性。

  但事实上,各级衙门账本出错的情况并不罕见,因为古代的计算方式和工具有限,很容易出现计算错误、记录错误或者被人恶意篡改的情况。此外,由于古代财政会计制度相对简陋,有时候也会出现漏税、隐匿财产等情况,从而导致账目不太准确。

  而秋梦期和苏韵二人就是要从这里切入。

  三年的账本至少有十几本,但朝廷律法规定,不能将相关账本带出户房,只能进里面去看。

  她们三人查账主力是苏韵,大福去做保镖,至于秋梦期自己则是去装模作样镇镇场子。

  三年的账想要每一笔都算得清清楚楚,绝非朝夕的事情,所以她和苏韵商量过了,主要是查一些数额较大较明显项目,抓大放小,侧重看看有没有“物价不符”及“账实不符”这两个方面情况,她相信以苏韵的能力,应该能查出不少的东西来。

  户房秋梦期是来了很多次,但这次目的不一样,她冲着跟在身后的四名胥吏道:“在账本没查清楚之前,户房门口挂两把锁,一把是你们以前的那把旧的,还有一把是我让人新打的,只有我们同时在场才能开门,任何人不许私自夹带账本进出或擅自改动。”

  小吏们这才知道这个小县令是真的是有备而来,看来这次是要糟糕了。

  但又忍不住怀着侥幸的心理,小县令年纪轻轻的哪知道怎么查账,可能也就做做样子罢了,于是一个看一个的,挤在一处不说话,想着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可谁知才不到两刻钟,苏韵就指了其中一个地方道:“这一项都是谁经手的?”

  胥吏们见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师爷,平日做的也都是个丫鬟分内的事,并未把她放在眼里,于是都不吱声。

  可谁知下一瞬,却见县太爷拿着一本书往桌面重重一拍道:“都聋了吗,问是谁做的这本账,王少庭,你是户房的主事,你也不知道吗!”

  书本排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音,吓得几人浑身一抖。

  户房主事王少庭被点到名,赶忙上前道:“回大人话,税事繁忙,小的忙着下去收税,往日这些账都是他们几个做的。”

  一个叫丁延的小吏急忙上前道:“是小吏做的。”

  “堂堂户房主事,就算不是你经手做账,但县里大大小小的账目,你都应该亲自

  过目,做到心中有数,如今问起话来,你却如此推脱,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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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梦期心里来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拂袖道:“丁延,你来回答。”

  丁延赶忙躬身答应。

  “仁和九年三月十二临姚村至里建围堰护栏一项支出三千两,四月初八又另计一项里建至姚临村堤坝修复同样是三千两,这是重复记账还是两项不同的支出?”

  苏韵这话一出,站在门口的五人脸上神情各异,明显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丁延顿时腿一软,额头上直冒汗。

  秋梦期忍不住挑了挑眉,这才多久就揪出一个问题,好歹也有三千两呢。

  这些人胆子真大,明明同一项支出,换个词就能计两次,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丁延,问你话呢!”

  “回……回……大人,小吏小吏有些记不住了,得好好想想……才行。”

  “那你好好想想,券契上面记录着的都是由你经手,同样都是徐高恭批复,不过我看了一下其他券契,这个徐高恭的字迹似乎有所不同。”苏韵垂眸冷冷打量着他。

  徐高恭就是前任倒霉的县令,被排挤加上没什么政绩最后只干一年多就灰溜溜走人的倒霉蛋。

  “根据县志,仁和十年六月份之后徐高恭似乎已经离任了吧,我刚刚粗略翻了一下后面的账本,仁和十年六月之后还有诸多券契上面依旧是由他签发的名字,莫非徐县令离任之后放不下封乐,又跑回来帮你们继续处理政务了?”苏韵的眼神并不锐利,但此时打量在门口几人的身上,仿佛一道道利刃,能将人刺穿。

  秋梦期一听,也拿起后面的几本账本翻开,细细看了几眼,道:“还真的是,徐县令六月十七离任,然而六月十八至十月初五记录的账目,券契上依旧还是他的署名,丁延,你好好解释一下。”

  丁延啪的一声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韵看了他一眼,拿起另外一本账本又继续翻开查阅,时不时拿着纸笔在稿子上面加加减减。

  秋梦期也没吱声,靠在椅背上,看着地上的丁延,没有继续逼问,就任由他这么跪着。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苏韵给把账本和另外一本库房登记本递给秋梦期,指了指其中的一项。

  秋梦期见状,冷哼一声,拿过账库房登记本看了一下封面,道:“这一本又是谁负责的?”

  今天的县太爷扳着一张脸,尤其不近人情,加上她刚刚连番呵斥了季呼和卢顺义几人,让眼下这几人都有些发怵,再则账本的事本就有鬼,秋梦期一出声,这几人就宛若惊弓之鸟一般。

  几颗脑袋齐齐抬头,盯着她手中本子,祈祷着千万不是自己负责的那一挂。

  丁延再次上来认领了。

  “仁和十年八月,从库房出了一万两银子,名目为附费,这笔银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你给好好解释一下。”

  众人心一紧,不知道这个女师爷

  眼睛怎的如此锋利,总能看到关键的条目。

  “这……这……”

  “这什么,就只会说一个字吗?”

  “大人,这事……您最好问一下仓官,这银子进出小的都没见过,就仓库那边报了个名目上来让我记录……”

  “账目的事为何会牵扯到仓官?胡三,去把仓官叫来。”

  胡三赶紧转身去找人,不到几分钟,仓官赶到,埋着头不敢和秋梦期对视。

  秋梦期看着眼前缩头缩脑的孔元亮,此人正是前日宴会上帮她登记礼金的仓官,还算错了一百两银子,就不知道是真弄错了还是被他贪墨了去。

  “附费一万两,这是怎么回事?”

  “回……回大人,此笔款项乃……乃……”

  “乃什么!不会说话了吗?”就四个人,还相互推诿,户房主事不懂具体的账目细节,记账人员未核实就登记,如今又扯出来一个仓官,这仓官来了还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秋梦期火气瞬间就顶上来了。

  她愤然转身,一把将手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瞬间,杯子落在地上,裂成无数碎片四散飞溅,发出刺耳的炸裂声,惊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身子一颤。

  只有一旁的苏韵和大福依旧面不改色稳如泰山。

  如此动静同时也惹得周边各厢房的其他官吏心惊胆战,孔兴贤这边更是坐立难安,一直走来走去,想找卢顺义商量,但他又被安排了事情去搞宣传了,这让他心里越想越不踏实。

  “……大人喜怒,小吏小吏——这一万两银子是衙门将现银拿去钱庄放——放印子钱去了……”孔元亮擦着头上的汗,继续道,“钱庄会每年返回两千五百两的利息,如此一来,也……也好补贴衙门……”

  原来如此!

  在古代,放印子钱的账目往往不会明确写上“印子钱”,而是记载为“杂费”、“附费”、“杂役”等等。这是因为,印子钱是一种非正式的金额,通常是由官员私下里征收或收取的。在严谨的账目管理中,这种私人收费显然不能公开记载,因此就用含糊不清的术语来代替。

  还说什么补贴衙门,这利息的钱还不是落入这些人的口袋了。

  可恶的是,要是不查,这银子直接做了支出记录,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归还衙门了,这账本还有州郡户参军签字,看来李泰那边的人也被渗透了。

  “这么说来,衙门的账上其实不只有八百两银子,而是一万零八百两,是与不是?”

  “是的,大人!是有一万零八百两,大人刚来,小吏最近忙着,还没来得及把大人那一份利息给您送过去,请大人喜怒。”

  秋梦期闻言,气极反笑,“你是觉得本官没拿到息钱才来查的这个账?”

  孔元亮忙回道:“大人高风亮节,自不是这个意思。”

  秋梦期不理他,拿起对应的账本丢到丁延跟前,“库房出了一万两银子,你这里的记录是附费的名目,且不说朝廷不允许拿公款放印子钱,可这笔钱既然

  是用来放贷,你却当成了支出,等于这笔钱是直接被你吃了不体现在账本上,本官要不查这么一下,连衙门有多少银子都不知道。”

  丁延自知大祸临头,不住地磕头道:“小吏一时疏忽,请大人责罚。”

  “疏忽?你们这是在企图蒙蔽我,从我上任到现在,前前后后问了多少次衙门还有多少银子,但凡有一次你们能有一个人告诉我,还有这笔钱放在外头,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你们这已经是非法侵占朝廷的公款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丁延被她凶狠的眼神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响。

  秋梦期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是丁延主导的,这笔款项是徐高恭那倒霉蛋签字,而银子是仓官直接拿出去的,仓官背后是谁,在衙门上下都不是秘密。

  但是她和苏韵此次查账的目的,绝不是要把整个沥州的官场肃清,因为她们根基不稳,得罪不起这些人,而且一旦危及这些人的根本,还会给她们招来杀身之祸。

  她们的目的,是想把被这群人吞进去的一部分银子给吐出来,不然眼下封乐要搞建设,根本拿不出钱来。

  没钱,怎么搞?

  “看看——看看!我坐在这里还不到两个时辰,一个早上都还没过去,就查了两个大漏洞,一万多辆银子的窟窿,我要是坐满三天,岂不是能查出上数十万的漏洞,真是岂有此理。”

  秋梦期一点都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户房这几人跪在地上面如白纸,满头大汗。

  “若是细查下去,你们几位的脑袋多少都不够砍吧!”

  “大人饶命,小人没有贪污,只是一时疏忽记错了账——”“大人容禀啊——”“大人——”

  “本朝律法规定,州、郡、县三级官员贪污各八百、四百、二百两以上,就要判处斩首,这上万两的漏洞,如此巨大的数额若是让刺史大人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责罚我,当然,郡里负责审核封乐账目的户参军等人怕是也逃脱不了干系。”

  “大人饶命啊——”

  秋梦期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几人,叹了一口气道:“我其实也并不想苦苦相逼,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位子我至少要坐上三年,甚至还更久,保不齐会有一□□廷会查到这里来,这一笔烂账我要怎么说得清?”

  “大人,如今还没走到那一步,小吏等还可补救——”孔元亮等人忙道。

  忙活半天等的就是这一句话,秋梦期心微微一动,但脸色依旧凝重,沉吟半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道:“三天之内,六月初一晚上散衙之前,把漏洞都补上,本官对账本的事情不再追究。”

  此话一出,几人如得大赦,直叩地上谢大人恩。

  但下一秒,他们心又猛地变得沉甸甸,这漏洞怎么补,补多少才合适,他们一时候也拿不定主意,而且这些银子都吃进去了,哪里还能吐得出来。

  也只能先凑一起商量一番,看看背后的主子能不能拿出什么主意来,要么阻止小县令查账,要么想办法把账平了。

  “既然你们愿意平账,那么这些账本本官就不继续看了,三日之内新账本换旧账本,账平了,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直接上书至新会,请郡守大人和刺史大人派人进驻封乐,到时候会有什么结果,各位自行体会。”

  胥吏们闻言心中直呼这个疯子,心中忍不住将她千刀万剐,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惶恐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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