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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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钰自从见了秦清婉后,心里一直很堵。秦清婉是他喜欢的姑娘,扪心自问，即便此刻他后宫中已有了四位样貌出众,性格却各不相同的女人，面对着秦清婉,他依旧会心动。
如果当日如陆艳芳所言，他将秦清婉纳入后宫，现在也许会是另一番景象。即便秦钟仍旧因公殉职，秦清婉已在后宫中有了一席之地,是一宫主位,再有皇子、皇女傍身,日子也许远比今日好过很多。
可惜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即便他立刻下一道圣旨,封秦清婉为妃，对于这位愿意将一颗心放在悬壶济世上的姑娘来说，恐怕未必是好事。也许维持现状，放秦清婉去天高海阔处追梦，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通了这一层,楚钰扬起头来,看着天空中纷纷扬扬撒下来的雪花片，嘴角轻挑,问道：“你那糖葫芦可保存好了？化了就主动去领板子。”
“还赴汤蹈火！”楚钰扬起手臂拍了一下夏春的脑袋,“真要你赴汤蹈火的时候,指不定缩到哪儿去了。”
夏春笑道：“公子也未免太小瞧奴才了，奴才跟了主子，命就是主子的。”
楚钰冷哼一声，戏谑道：“夏爷真是会说话。”
楚钰摇了摇头，背负着双手朝皇宫走去。
进了东华门，楚钰停了下来，吩咐夏春：“将那两串糖葫芦送到昭阳宫去，交到墨兰手上。”
“皇上也有好些日子没去过皇后娘娘那儿了，要不……”
“奴才哪儿敢做皇上的主啊！”夏春一脸苦相，小声说道，“再热的饭，放久了也会凉，奴才分明是在为皇上着想。”
“真是辛苦夏爷有心了！”楚钰狠狠瞪了夏春一眼，“还不快送去！说了不该说的，照样要挨板子。”手打更新
“奴才什么都不说，放下了就回养性殿侍奉皇上。”
昭阳宫中，夏春在宫门前向里张望着。人点儿好的时候，就是你希望能在哪儿见到谁，那人就出现在你面前。墨兰正捧了一捧梅花要往正殿走，夏春低声喊到：“小兰儿，出来出来！”
声音虽小，墨兰却听得清楚，她犹豫了一下，走到昭阳宫门口。
夏春将两根糖葫芦递给她，转身就走。
“不是我。”夏春一脸为难，“娘娘宫里，谁喜欢吃糖葫芦，给谁就是。有人不许我多说话，要挨板子的。”
这话说得实在明白不过，墨兰走上前去，扬起头道：“主子爷这是要来我们娘娘这儿了？先预热预热？”
“这我哪儿知道。”夏春从墨兰手里抢了几支梅花，“我这个做奴才的，可不敢窥探主子的心意。”
夏春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这里多少还有些建议，想不想听听？”
墨兰停了下来，转身又走回夏春身边。
夏春笑道：“先叫声儿夏春哥听听。”
夏春假意没听到，又将耳朵凑近墨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墨兰气不打一处来，可谁叫眼前这位公公是多年侍候在皇上身边的，他虽嘴上说着不敢，却实在是最了解皇上心意的人，只得放大些声音唤道：“夏春儿哥。”
“乖！”夏春摸了摸墨兰的后脑勺，附在她耳畔低声说：“近来，德妃娘娘、贤妃娘娘都和皇上处得很好。一个是才女，一个对各种功夫、武器如数家珍，皇上和这两位娘娘在一起时，再不似往常那般话不投机半句多。依我看，皇后娘娘也该软着些，皇上毕竟是皇上啊。”
墨兰撇了撇嘴，捧着梅花，捏着糖葫芦的两只手已冻得有些红，她低头往手里哈了一口气，转身进了昭阳宫正殿。
陆艳芳近来有子万事足，除却管理后宫中的大小事务，整日就是逗弄儿子。小婴儿一天一个样，现在已然能翻身，扬起头对着母后笑。看着嫡亲儿子的笑容，陆艳芳整颗心都要化了。
墨兰将折好的梅花交给小宫女，看着她们将花插好后，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去。
招惹我们小兰儿了？看你家小姐帮你收拾他们。”
墨兰将两根糖葫芦递了过去：“夏春儿送来的。”
陆艳芳眼睑一垂：“夏春真有心，还特意给你送来这个。”
“小姐！”墨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分明就是皇上让他送来给娘娘的。夏春儿说近来皇上与贤妃娘娘、德妃娘娘相处得都很好，小姐就不着急？”
墨兰道：“娘娘说的，奴才都懂。可是自从小皇子满月那日起，皇上就不再来昭阳宫，娘娘当真觉得没什么不妥？”
陆艳芳挑了挑眉毛：“那就要看是本宫先忍不住去瞧皇上，还是皇上先忍不住来瞧本宫了。”
“娘娘当真如此自信？”墨兰犹豫了一下，道，“夏春儿说，娘娘还是稍微对皇上软着些，皇上毕竟是皇上。”
墨兰认真点了点头：“奴才觉着夏春儿说的一点儿都不错。小姐做了皇后，自然和寻常人家的夫人不一样。其实都不需要比别人家，就是夫人，也要不时让着老爷、哄着老爷。老爷辞官前不过是个丞相，夫人尚且如此，小姐的丈夫可是皇上，那是后宫娘娘们捧在手心儿里都怕化了的人物。”
陆艳芳忍不住笑了：“你以为皇上是这糖葫芦上粘着的糖么？在火炉边烤上一会儿便化了？”
“哎呀！”墨兰看着糖葫芦上原本下口一咬便十分酥脆的糖因为屋子里生了炭火的缘故，都要流到皇后的手上，忙拿了个盘子，将两根糖葫芦都放在上面。“奴才把糖葫芦放到窗子外面，管保让这糖还能酥脆如初。”
墨兰脆声应是，转身去了库房。
陆艳芳摇了摇头，嘴角边的笑容渐渐消失。也许夏春和墨兰是对的，她始终记得在校场、在草场、在东宫时，她和太子殿下的点点滴滴。可那时的太子殿下还不是皇上，身边只有她和春桃。手打更新
陆艳芳站起身来，往小厨房走去。她倒是真的想去问问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着，这样冷着，他日日去德妃、贤妃那儿，真的舒服么？
这份奏折与其余那些‘邀功’的折子不同，是陆川送来的。乌桓族归于大楚，虽然乌珠她阿爹依然是族长，族人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却要接受大楚的安排。
陆川在折子上写明，他不日便会率大军回到长兴城，与此同时，乌桓族送来牛一百头，羊一百只，骏马二十匹，以示臣服之心。与陆川一同回来的，竟然还有乌珠。
楚钰右手放在奏折上，拇指、食指、中指轮番敲着，乌珠来做什么呢？她心机深沉，只怕此来不止是送牛羊马匹，当特使那么简单。
天色渐暗，纷纷扬扬的大雪停了下来。楚钰瞧了一下午的‘皇上仁德、感召天地’，由最初的受用渐渐变成现在的腻烦，索性吩咐道：“传旨给陆恒，往后歌功颂德的折子不必送来这么多。”
夏春躬身道：“皇上想是忘了，陆大人已告老辞官，这道口谕，奴才传给王大人？”
楚钰点了下头。
楚钰嘴角一挑，道：“让她进来吧。”
陆艳芳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墨兰跟在她身后，手上拎着食盒。主仆两人给楚钰行了礼，墨兰放下食盒，给陆艳芳解下狐裘后，便跟着夏春一道出了养性殿。
陆艳芳亲自将银耳桂圆山楂羹送到楚钰手边，笑道：“芳儿手笨，不知道这道羹合不合皇上口味。”
陆艳芳道：“芳儿极少做吃食，若是不好吃，还请皇上包涵。”
楚钰拿起勺子，缓缓搅着羹汤：“若是朕不叫夏春送那两串糖葫芦过去，你预备多久来找朕？”
“原来皇上在等着芳儿来？”陆艳芳在太师椅上坐了，“皇上恕臣妾愚钝，臣妾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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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钰自从见了秦清婉后,心里一直很堵。秦清婉是他喜欢的姑娘,扪心自问，即便此刻他后宫中已有了四位样貌出众,性格却各不相同的女人，面对着秦清婉,他依旧会心动。
如果当日如陆艳芳所言，他将秦清婉纳入后宫，现在也许会是另一番景象。即便秦钟仍旧因公殉职，秦清婉已在后宫中有了一席之地,是一宫主位,再有皇子、皇女傍身,日子也许远比今日好过很多。
可惜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即便他立刻下一道圣旨,封秦清婉为妃，对于这位愿意将一颗心放在悬壶济世上的姑娘来说，恐怕未必是好事。也许维持现状，放秦清婉去天高海阔处追梦，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通了这一层,楚钰扬起头来,看着天空中纷纷扬扬撒下来的雪花片，嘴角轻挑,问道：“你那糖葫芦可保存好了？化了就主动去领板子。”
“还赴汤蹈火！”楚钰扬起手臂拍了一下夏春的脑袋,“真要你赴汤蹈火的时候,指不定缩到哪儿去了。”
夏春笑道：“公子也未免太小瞧奴才了，奴才跟了主子，命就是主子的。”
楚钰冷哼一声，戏谑道：“夏爷真是会说话。”
楚钰摇了摇头，背负着双手朝皇宫走去。
进了东华门，楚钰停了下来，吩咐夏春：“将那两串糖葫芦送到昭阳宫去，交到墨兰手上。”
“皇上也有好些日子没去过皇后娘娘那儿了，要不……”
“奴才哪儿敢做皇上的主啊！”夏春一脸苦相，小声说道，“再热的饭，放久了也会凉，奴才分明是在为皇上着想。”
“真是辛苦夏爷有心了！”楚钰狠狠瞪了夏春一眼，“还不快送去！说了不该说的，照样要挨板子。”手打更新
“奴才什么都不说，放下了就回养性殿侍奉皇上。”
昭阳宫中，夏春在宫门前向里张望着。人点儿好的时候，就是你希望能在哪儿见到谁，那人就出现在你面前。墨兰正捧了一捧梅花要往正殿走，夏春低声喊到：“小兰儿，出来出来！”
声音虽小，墨兰却听得清楚，她犹豫了一下，走到昭阳宫门口。
夏春将两根糖葫芦递给她，转身就走。
“不是我。”夏春一脸为难，“娘娘宫里，谁喜欢吃糖葫芦，给谁就是。有人不许我多说话，要挨板子的。”
这话说得实在明白不过，墨兰走上前去，扬起头道：“主子爷这是要来我们娘娘这儿了？先预热预热？”
“这我哪儿知道。”夏春从墨兰手里抢了几支梅花，“我这个做奴才的，可不敢窥探主子的心意。”
夏春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这里多少还有些建议，想不想听听？”
墨兰停了下来，转身又走回夏春身边。
夏春笑道：“先叫声儿夏春哥听听。”
夏春假意没听到，又将耳朵凑近墨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墨兰气不打一处来，可谁叫眼前这位公公是多年侍候在皇上身边的，他虽嘴上说着不敢，却实在是最了解皇上心意的人，只得放大些声音唤道：“夏春儿哥。”
“乖！”夏春摸了摸墨兰的后脑勺，附在她耳畔低声说：“近来，德妃娘娘、贤妃娘娘都和皇上处得很好。一个是才女，一个对各种功夫、武器如数家珍，皇上和这两位娘娘在一起时，再不似往常那般话不投机半句多。依我看，皇后娘娘也该软着些，皇上毕竟是皇上啊。”
墨兰撇了撇嘴，捧着梅花，捏着糖葫芦的两只手已冻得有些红，她低头往手里哈了一口气，转身进了昭阳宫正殿。
陆艳芳近来有子万事足，除却管理后宫中的大小事务，整日就是逗弄儿子。小婴儿一天一个样，现在已然能翻身，扬起头对着母后笑。看着嫡亲儿子的笑容，陆艳芳整颗心都要化了。
墨兰将折好的梅花交给小宫女，看着她们将花插好后，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去。
招惹我们小兰儿了？看你家小姐帮你收拾他们。”
墨兰将两根糖葫芦递了过去：“夏春儿送来的。”
陆艳芳眼睑一垂：“夏春真有心，还特意给你送来这个。”
“小姐！”墨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分明就是皇上让他送来给娘娘的。夏春儿说近来皇上与贤妃娘娘、德妃娘娘相处得都很好，小姐就不着急？”
墨兰道：“娘娘说的，奴才都懂。可是自从小皇子满月那日起，皇上就不再来昭阳宫，娘娘当真觉得没什么不妥？”
陆艳芳挑了挑眉毛：“那就要看是本宫先忍不住去瞧皇上，还是皇上先忍不住来瞧本宫了。”
“娘娘当真如此自信？”墨兰犹豫了一下，道，“夏春儿说，娘娘还是稍微对皇上软着些，皇上毕竟是皇上。”
墨兰认真点了点头：“奴才觉着夏春儿说的一点儿都不错。小姐做了皇后，自然和寻常人家的夫人不一样。其实都不需要比别人家，就是夫人，也要不时让着老爷、哄着老爷。老爷辞官前不过是个丞相，夫人尚且如此，小姐的丈夫可是皇上，那是后宫娘娘们捧在手心儿里都怕化了的人物。”
陆艳芳忍不住笑了：“你以为皇上是这糖葫芦上粘着的糖么？在火炉边烤上一会儿便化了？”
“哎呀！”墨兰看着糖葫芦上原本下口一咬便十分酥脆的糖因为屋子里生了炭火的缘故，都要流到皇后的手上，忙拿了个盘子，将两根糖葫芦都放在上面。“奴才把糖葫芦放到窗子外面，管保让这糖还能酥脆如初。”
墨兰脆声应是，转身去了库房。
陆艳芳摇了摇头，嘴角边的笑容渐渐消失。也许夏春和墨兰是对的，她始终记得在校场、在草场、在东宫时，她和太子殿下的点点滴滴。可那时的太子殿下还不是皇上，身边只有她和春桃。手打更新
陆艳芳站起身来，往小厨房走去。她倒是真的想去问问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着，这样冷着，他日日去德妃、贤妃那儿，真的舒服么？
这份奏折与其余那些‘邀功’的折子不同，是陆川送来的。乌桓族归于大楚，虽然乌珠她阿爹依然是族长，族人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却要接受大楚的安排。
陆川在折子上写明，他不日便会率大军回到长兴城，与此同时，乌桓族送来牛一百头，羊一百只，骏马二十匹，以示臣服之心。与陆川一同回来的，竟然还有乌珠。
楚钰右手放在奏折上，拇指、食指、中指轮番敲着，乌珠来做什么呢？她心机深沉，只怕此来不止是送牛羊马匹，当特使那么简单。
天色渐暗，纷纷扬扬的大雪停了下来。楚钰瞧了一下午的‘皇上仁德、感召天地’，由最初的受用渐渐变成现在的腻烦，索性吩咐道：“传旨给陆恒，往后歌功颂德的折子不必送来这么多。”
夏春躬身道：“皇上想是忘了，陆大人已告老辞官，这道口谕，奴才传给王大人？”
楚钰点了下头。
楚钰嘴角一挑，道：“让她进来吧。”
陆艳芳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墨兰跟在她身后，手上拎着食盒。主仆两人给楚钰行了礼，墨兰放下食盒，给陆艳芳解下狐裘后，便跟着夏春一道出了养性殿。
陆艳芳亲自将银耳桂圆山楂羹送到楚钰手边，笑道：“芳儿手笨，不知道这道羹合不合皇上口味。”
陆艳芳道：“芳儿极少做吃食，若是不好吃，还请皇上包涵。”
楚钰拿起勺子，缓缓搅着羹汤：“若是朕不叫夏春送那两串糖葫芦过去，你预备多久来找朕？”
“原来皇上在等着芳儿来？”陆艳芳在太师椅上坐了，“皇上恕臣妾愚钝，臣妾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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