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画蛇添足_醉琼枝怎奈卿卿动人心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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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画蛇添足

  可是陶慧茹去寻陈放的时候,陈放却不在,据下人说是去了太子府。

  她想了想,干脆借着探视太子妃的名头,拜访一下太子府。

  结果,下人们引着她来到书房门口时,就看到陈放捂着青肿的脸,从太子的书房出来。

  陶慧茹吓了一跳,待入了书房后,便向太子施礼,同时小心问道“殿下是遇到了什么难心的事情这般生气”

  太子抬头看着他的四姨母,满脸都是说不出的郁气。

  陶慧茹也猜不出太子为何生气。

  毕竟现在计划实施得很是顺利,冒牌货顺利入宫,司徒晟也因为受了这冒牌货的牵连而锒铛入狱。

  不管怎么样,帮着太子实施的心腹陈放,都应该是有功之臣啊

  可看刚才的样子,太子很明显掌掴了陈放,看着可不是普通的发火啊

  太子这时也终于开口说话了“四姨母,我怎么总觉得这事儿有疏漏啊”

  陶慧茹听得一愣,忙让太子说得详细些。

  原来谷有金大闹御花园的这次变故,并非太子刻意安排。

  据太子后来了解,那一直呆在宫中闲殿的“三皇子”喝了一两黄汤摸不着北,便扯着一个给他送菜的宫女就往身下按。

  那宫女吓得花容失色,扯着裙便往外跑,那谷有金便衣不遮体,脚步踉跄地往外追撵。

  宫外值守的侍卫们不知为何,恰好不在,就让他这么一路跑到了御花园,这才冲撞了入宫的太子妃,还有宫妃们。

  等太子听到消息入宫时,看到太子妃哭得快要晕过去,自然勃然大怒,立意要闹个究竟。

  这几日,他一直迟迟不见父皇的动静,不知为何。是不是失而复得,爱子心切,是以父皇一直不肯将这流离失所的三太子展示人前

  所以当时他还想今天这一出闹剧,便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正好借着这次三皇子行为失当发难,引出这假货身上埋好的疑团。

  毕竟这假货虽然有物证,可无论是请高手仿制的手镯,还有襁褓的布料全都留有暗扣,只要起了头,便可接连串起。

  只是当初安排引导司徒晟找到这个假货的事情,太子都是一并交给心腹陈放去做的。

  之所以将司徒晟引往北地,也是希望他能离京城远些,行程耽误些时间,他们准备也更充分。

  太子本人虽然不曾看,当初却再三叮嘱这个假货的人选,一定要寻个跟父皇有那么几分相似的。

  也只有这样,东窗事发时,才能体现司徒晟用心的奸诈。假货越像,真相戳破之后,父皇的心里才会更恶心。

  所以在太子的心里,这陈放派人寻来的男子,应该是个跟父皇一样,身材高大相貌伟岸的男子。

  当那个醒酒的谷有金咕咚一声,满身油腻地跪在陛下与一位皇子的跟前时,太子一下被跪懵了。

  这这他娘的就是陈放找来的赝品

  狗东西是哪只眼睛看出来,这货色跟父皇像

  也难怪父皇迟迟不肯对外公开寻到三皇子的消息了。就这么一口一个“爹”的油腻乡野男子,真是生生油花了人的眼睛

  不过陛下倒是很有慈父的派头,这刚认下的三儿子闯了这么大的祸事,调戏了他的另一个儿媳妇,陛下还是态度温和地让谷有金慢慢解释,并且给太子介绍,说这是他失散多年的三弟。

  若是他有不足失礼之处,他这个当大哥的要多担待些。

  就算是假的,太子也被父皇的偏心眼给气着了。

  难道只要顶着老三的名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在他头上拉屎

  事情已经安排周详,没有道理让太子妃也受这种腌臜气。

  当听闻陛下跟他解释,这是他失散了许久的三弟时,便开口提出质疑,表示想看看这个三弟的信物证明。

  那龙镯拿来时,太子身边带来的老太监如事先安排好的那样,颤颤巍巍地陈情,表示他之前是服侍先皇后的,分明记得这手镯当初是先皇后作为嫡母,赏赐给三皇子的。为了给孩子祈福,皇后赏出去手镯后,请工匠在龙眼处再加了个小小的“福”纹。

  就是不知,这个旧物手镯上有没有这点细节。

  当时陶皇后被人构陷,辩解已经来不及,自然也不及说出孩子戴的手镯玄机。

  所以这些细节,卷宗上可没记载。得是像老太监这样原太子府的老人才知。

  当然,当初呆在皇后姐姐身边的陶慧茹也知道这个细节,特意让太子在足以以假乱真的镯子上留下这个不会被人发现的破绽。

  皇帝听了,命人拿来手镯一看,那龙眼光滑,并无什么纹路。

  可是当陛下命人找来先皇后当年赏赐给其他皇子的旧物手镯时,这细细观瞧,其他如黄豆大的龙眼上还真都有个小小的福纹

  就像太子原本预料的那般,陛下果然因为这个假造的镯子起了疑心,即刻又命专人去细细查寻这个谷有金的其他凭证。

  而这卷宗当时由司徒晟把持,若是有人刻意造假,司徒晟自然摆脱不得干系。

  待织造局的熟手老宫人来辨那襁褓布料,认出襁褓皮子的织造纹理并非先皇后那时内供的布料,这几十年间,内供的布料纹理早就发生了巨大变化。

  原本是铁证的贴身之物,全成了假造的。

  陛下半晌不语,问司徒晟,为何差事办成这般地步

  司徒晟认错倒是痛快,立刻承认自己不察,办了这么久的案子,都没有太子身边随便一个太监知道得多,他愿自请其罪,自惩不察之罪。

  陛下倒是从善如流,说既然司徒大人有心请罪,那便暂时入监牢里去反省一下吧。

  当即下令拿住办事不力的司徒晟,将他入狱,留待查清真相,事后再审。

  当看到侍卫将那谷有金捆绑上堵了嘴巴拎提下去,而司徒晟也被押送入狱的时候,太子都不敢相信,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

  只是那个谷有金实在可恶,竟然如此羞辱太子妃,连带着太子也跟着失了面子。

  不过若能就此绊倒司徒晟,也绝了以后再有什么三皇子寻来的后患,他赔上些面子,也值了

  之后几天的事情,也都如太子先前安排的那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绝对能坐实司徒晟作假的罪证。

  当试图混淆皇嗣的罪状一样样呈递上来时,太子却有种心悬在半空,不落地之感。

  事情进展得明明很顺利,他却莫名地有些烦躁,感觉自己可能也被影响到。

  果然如太子预感的那样有了变故。

  谷有金被押送到刑司,不待上刑具,就迫不及待招供了。

  当初他因为卖肉起了纠纷,打瘫了乡里一个老翁,原本是要吃官司的。可偏有人找到他,说可以帮他寻到富贵亲人,如若日后有人来找他认亲,他只要乖乖跟去,就能坐享荣华富贵。

  而他腿上的痣也是那人寻来的一个纹身高手,用了一种特殊的染料,后种上去的。

  那人还说,若是以后有人问谁给他点的,他一定要死死咬住,是个叫司徒晟的找人给他添的“福痣”。

  当谷有金的呈堂证供摆在陛下面前的时候,陛下还特意提审了司徒晟,问他如何看这口供。

  年轻秉正的枢密使大人,看着那口供,冷笑一声,轻轻道“拙劣至极,臣不屑辩之,清者自清,臣相信陛下的圣明”

  一直督办此案的太子如坐针毡,是彻底慌神了

  因为这个谷有金压根也不是他安排的啊

  他更不会画蛇添足,叫人伪造黑痣,还特意叫假货去咬司徒晟的名字啊

  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原先设下陷害司徒晟的计谋可比这个高明千百倍

  而现在陛下查出的这些伎俩却拙劣不堪,叫人都看不下去了

  司徒晟接下来的话,更是句句恶毒得很,他又对父皇道“太子身边竟然有熟谙三皇子手镯饰物的太监,为何先前不进献给陛下一用。若是太子殿下肯早早割爱,下官一定能早早明辨,也不至于被个乡野村夫蒙蔽,犯下这等笑话”

  皇帝听了,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满是褶皱的眼里,却投来犀利眸光,看着有些惴惴不安的太子道“世间事,就是有太多的凑巧。比如这太子妃入宫,那个村夫便凑巧饮醉。别人都跑开了,偏太子妃腿脚不便,被那醉汉扑倒,若不是太子听了太子妃受了委屈,关心则乱,也不会凑巧又带了个熟谙旧事的太监入宫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太子”

  很明显,陛下顺着司徒晟的话头,又联想到了谷有金大闹御花园的由头,便是拿着话,一句句咚咚敲打着太子

  于是原本立意诬陷人的太子,如今却成了要急急辩驳的那一位。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苦心布线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是要他自证,他跟这个假货没有关系。

  这可跟他当初的设想,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啊

  可是到如今,他也无力回天。

  谁叫这假货如此不堪,父皇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相信,父皇更不信司徒晟会故意造假,弄出这么个不堪假货来。

  如此一来,当初迫不及待,急急跳出来打假的他,竟然有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太子原本就有构陷司徒晟的意思,皇帝这么问,太子原本该是心虚才对。

  可是这次太子被陛下愣是问出了无尽的委屈之感,气得都快要流出眼泪。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父皇解释孩儿是打算做坏事,可是这件坏事真不是我做的啊

  而皇帝显然也不打算听他的解释,毕竟这场闹剧实在不堪,除了暴露出太子不堪为一国储君的肚量之外,任何细节都不堪为外臣所言

  陛下甚至都懒得斥责太子,仅仅是语气和缓道“朕让人跟当时在场的宫妃解释,太子妃在宫中被醉酒的“侍卫”不小心冲撞到。她受了委屈,你身为她的夫婿,还是多在府中陪陪她吧至于这假冒三皇子的事情,慢慢查,总能查他个水落石出”

  太子听得脸色煞白,他宁可被父皇痛斥,也不想听到这般看似宽容和缓的话。

  因为父皇对那些不再寄以任何厚望的孩子,也向来都是这般冷淡的口气,就算眼看着他们犯下大错,也懒得动一动嘴巴。

  而这次构陷司徒晟的案子,显然是彻底砸在手中了。

  若真查下去,他手下做的那些事情,如何禁得住查

  搞不好,这都能成父皇废黜了他的借口

  同样焦头烂额的陈放也终于得到了回复,下面的人说当初挑选的明明是个文质彬彬,养在秀才家里的书生,压根不是什么粗鄙屠户。

  只是当初选人的那几个心腹不知为何,都迟迟未归,一直联络不到他们。

  事已至此,太子明白自己枉为他人做了嫁衣,被不知什么人截胡动了手脚。

  只能暴跳如雷,臭骂了办事不力的陈放一顿,还连给他几个耳掴。

  陶慧茹听到这,登时也是有些心慌,她心存侥幸道“这陛下也不一定认定是太子您所为啊而且司徒晟不是还在牢里吗太子不如一不做一不休先清了他这个障碍再说。毕竟牢里死个把人也是常有的”

  太子方才发了一顿火,现在已经能平复情绪了。

  他看这陶慧茹急急想要借着他的手除掉人的样子,一时后悔地想当初也是猪油蒙心,居然会跟这种能将夫家搞得家破人亡的妇人联手。

  她还真是拿自己当了傻侄子,利用得彻底啊

  事已至此,也该是收手收拾残局的时候了。

  所以他压根不接陶慧茹的话茬,只是问道“你我商量之事,你可有跟别人讲过”

  陶慧茹连忙道“如此机密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同别人讲,若有风声走漏也绝不是我这里的”

  太子的眼睛微微一眯,似乎有些不相信,又吩咐道“最近姨母来我这太勤,若被有心人看到,恐又要生出不必要的故事,还请姨母这几日回避一下,就不要再往我这跑了。”

  陶慧茹听出了太子要避嫌的意思,连忙识趣起身,告辞回转了。

  可是出了太子府,陶慧茹却脸色晦暗,隐隐有不妙之感。

  待她回去之后,想了一夜,梳理着事情的过往。

  虽然她笃定风声是从太子那边走漏的,却还是命自己的心腹婆子去皇寺一趟,想问问最近有没有人向灵溪大师套过话。

  毕竟灵溪受自己指使,给三皇子批命,曾说过三皇子在北地一类的话。

  可婆子很快就惊惶地赶回来了。

  说她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皇寺起了混乱,那个灵溪大师清晨在后山散步时,意外跌落山涧,不小心摔死了,脑浆迸溅山涧,死状惨极了。

  陶慧茹听了这话,脸色铁青,明白太子已经开始命令人清除痕迹,撇清造假三皇子的干系了

  想到太子昨日问她话时,阴冷的表情,又是让陶慧茹微微打了个寒颤。

  她虽然是太子的亲姨母,可此事若真东窗事发牵连到太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杀了灭口。

  就在前几天,她还威胁楚琳琅,说这京城的漩涡嗜人。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话竟然很快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

  陶慧茹也不知太子会不会对自己动手。

  只是那日听闻了灵溪惨死的消息后,她的疑心病顿起,深居简出,缩在国公府的屋子里,除了自己的贴身婆子,谁也不许靠近。

  她还疑神疑鬼地骂跑了两个丫鬟,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很是吓人。

  现在无论什么吃食,都要在她的院子里现做,喝的水,也必须先用银针试探。

  就连陶赞都有些受不住,直说母亲似乎撞邪了。

  再说老皇帝那边,当初司徒晟在北地归来,便曾经跟他言明,说寻回的这个皇子不妥,似乎有人动了手脚,却不知何人所作,意图为何。

  陛下原本因为灵溪大师的话对这次北行寄以厚望,直到见了那个谷有金,他这才明白司徒晟话中的意思。

  方良娣母子还真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生前身后,都要被人算计利用

  这是他的逆鳞,可有人却在其上反复横跳。

  若不想些法子,只怕真的三皇子回来也不得安生。

  皇帝便采纳了司徒晟的谏言,不动声色将这假货留在宫中,想看看是什么人布下的棋局。

  等了没几日,急不可耐的太子就高高跳起,迫不及待地安排手下去攀咬司徒晟。

  于是晋仁帝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如此小肚鸡肠,费尽心思算计臣子的储君,如何能托起大晋的万里河山

  可是放眼看看后宫又有何人能堪托付万里河山

  想到这,陛下的老态毕露,他有些疲惫地抬眼问司徒晟“你此番北行,当真没有寻到半点关于老三的线索”

  司徒晟抬眼看着陛下,郑重抱拳道“臣在迷惘之时,并不曾真心信佛,只因为有高僧曾说,臣是否极泰来的命数,只是需要耐心去等,等到黎明拂晓,便有见亮之时。这等抚慰人心的话,臣当时并不爱听,觉得不过是给荒漠无望的人虚无的甜罢了。可是后来,臣却发现这一个等字,却蕴着无尽的禅意。若不等个时机成熟,便如花蕾半绽,强行催开,便缩短了花期,更无柳暗花明时。”

  皇帝闻听此言,觉得他话里有话,不禁问“你要朕等什么”

  司徒晟微微抬头道“等三皇子心甘情愿做三皇子之时”

  陛下面色一沉“你这是何意”

  司徒晟抱拳朗朗道“臣追查三皇子的下落,却也顺便知道了方良娣的不少事迹。方良娣就算在当世也算得上是位奇女子。她不仅通医术,懂药理,还甚是淡薄名利,并不爱争权夺利。”

  司徒晟说得这些,老皇帝当然都知道。他的灵薇当然于与众不同,世间再无其一。

  说到这,司徒晟微微抬头道“方良娣当时就已经久病缠身,太子府里又有虎视眈眈的静妃在旁。臣在想,若是由方良娣来选择,她究竟希望三皇子在无母亲庇护的时候,在何处安然长大呢”

  再说宫中的这场真假皇子之争,从未公诸于众。

  除了局内人,外界只觉得丈一和尚摸不着头脑。

  原本一路官运亨通的司徒晟,突然被陛下降旨,斥责司徒晟在枢密院越权专横,把持政务,更是因为宫中不敬之罪,而被贬入了监牢。

  这一道圣旨下达的没头没脑,让朝中所有的人都丈一和尚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北地战事顺畅,这司徒晟的功劳颇大,更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一路仕途正猛。怎么去了一趟北地,却落得个入监的罪责

  这一关押可不简单,居然整整十日不见动静,于是京城里谣言顿起,甚至有陛下已经秘密处死了司徒晟的说法。

  楚琳琅的心似火煎,几日都吃不下饭,就在她快要熬不住时,却收到司徒晟在狱中给她写的一封信。

  看到了这一封信,楚琳琅起初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反复看了几遍,到了最后才有恍然之感。

  当信看到一半的时候,她的心里一时有些生气,好一个司徒晟

  既然他早知道那谷有金是假货,为何不早告知她

  还惹得陶雅姝身陷水火煎熬,不知偷偷哭了几场。

  不过再往下看时,楚琳琅的表情变得凝重,这才有些恍然司徒晟的做法。

  难道这些都是真的也太匪夷所思了

  司徒晟在信中明确告知她,在外人以为他还在牢中时,他已经秘密行事去了。

  不过这两日,有一个事关三皇子事件的关键人物人会被送到她的府中。

  可是如何打开此人的心结,却要看楚琳琅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有了这封信交底,当院落的大门被叩响,廖家夫人出现在门前,楚琳琅也可以从容一笑,对夫人道“我已经听人说起,您这一路真是太辛苦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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