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伤我母亲者死_李世民为弟弟心声头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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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伤我母亲者死

  李玄霸意识离体的时间越来越少,但身体上感受的痛苦越来越严重。

  瓦岗寨的好药来源有限,李玄霸的身体需要大量的药吊命,孙思邈和宇文珠便另想他法,用廉价常见的药物提取精华,给李玄霸治病。

  他们的灵感来自李玄霸做精油。

  花朵树叶等原材料经过蒸馏或者烈酒浸泡,能提取出精油、纯露。精油和纯露是这些原材料的精华,那么同理,药材通过蒸馏或者烈酒浸泡,应该也能提取出药物精华。

  是药三分毒,吃大量的药不仅胃受不了,其他成分也可能造成毒素积累,损伤身体。如果提取药物精华,说不定就能避免这个副作用。

  孙思邈和宇文珠这个想法其实很天真。

  蒸馏和烈酒浸泡得到的不一定是精华,只是原材料里面的油性物质;就算是精华,这些精华本身也可能带有毒素,所以吃多了仍旧会有副作用。

  但在科学技术不能触及微观的时候,传统医学就是“黑匣子”,最初的药方几乎都是靠着“俺寻思”,然后用动物和人类来验证药方的正确性。

  孙思邈和宇文珠师徒二人学过的医术不能治愈李玄霸,那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咬紧牙关给李玄霸试验他们的奇思妙想。

  反正再差也就是病逝了。

  李玄霸在被治疗的时候遭了大罪。

  中药味道虽然古怪,混着水也能捏着鼻子喝下去。孙思邈和宇文珠师徒二人提取的药物精华,真是味道古怪浓郁得让他就算意志力太强也忍不住反胃。

  比如师徒二人琢磨的最具性价比的药物精华——姜葱蒜经过蒸馏或者烈酒浸泡再蒸馏提取的油状物,那简直是舌头、喉咙、食道和胃一同在燃烧。

  但李玄霸自己不懂医学,知道硝酸甘油能缓解心绞痛和心力衰竭,还是因为帮助过他的老校长在吃这个药,他发现这个药与炸|药同名,所以才查了一点资料。

  虽然李玄霸隐约记得不知道从哪看到的心肌炎似乎要吃抗生素,但他对怎么土法制造抗生素一无所知。既然自己无能为力,李玄霸所能做的事就只剩下不管孙思邈和宇文珠做出了什么药,无论吃药的过程太痛苦,他也坚持配合。

  吃了吐,吐了吃,最后连喝水都想吐。不到半个月,李玄霸这几年好不容易养出了肉的脸颊就变得凹陷,比他幼时更瘦削。

  孙思邈这才发现自己做的“浓缩药”太伤胃,给李玄霸调整了养胃的药方。

  但无论怎么养胃,药物过分刺激的味道仍旧不能避免。如果有大量蜂蜜调配,还能勉强将味道压过。但在瓦岗寨没有这样的条件,李玄霸只能靠着意志力硬撑。

  折腾来折腾去,李玄霸觉得自己还活着,真是奇迹。

  李玄霸在试验新药的时候,还问到孙思邈硝酸甘油的事。

  黑火|药的配方很简单,但威力很差。他现在用的黑火|药就是听个响吓唬人。

  李玄霸曾尝试做出现代火|药彻底改变战局,但他怎么琢磨也猜不出具体配方。

  如果只是按照字面意思,比如把甘油和硝酸混合这样尝试,很可能会出人命。所以李玄霸放弃了。

  孙思邈可能无意间练出了硝酸甘油,李玄霸一边告诉孙思邈这个“药”的危险性,一边以为自己能从孙思邈那里获得准确药方。

  但孙思邈很茫然。

  “什么硝酸甘油?”孙思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我确实混入了硝石,但没有放入你所描述的那种强酸。”

  李玄霸欲言又止,扶额叹气。

  看来孙医师炼出硝酸甘油,和历史中的方士炼出黑火|药一样,纯粹是意外。

  要再复现这个药方,恐怕需要冒危险做很多次试验。

  或许将来他有时间做好所有安全准备后,能够尝试复现孙医师的炼药过程,但不是现在。

  李玄霸让孙医师把自己用甘油炼药的记录保存好,并让无事可干的李智云多抄录了几份,以待以后验证。

  现在……现在还是继续遭受试药折磨,争取早日病愈。

  孙思邈知道自己无意间炼出了很危险的药品时后怕不已。不过想到这个药品能缓解心力衰竭,他又舍不得毁掉炼药记录。

  最后他还是选择相信李玄霸会妥善处置这个危险的药品。

  就算他把炼药记录毁掉,其他人也可能做出这个危险的药品。而且李玄霸对这个药品很了解,或许在海外已经有人在熟练运用这个药品。

  孙思邈知道海外有多广阔。既然海外诸国掌握了这个危险的药品,最好中原也要掌握,才能避免吃亏。

  至于这个危险药品会杀死很多人,孙思邈只能将这件事暗藏心中,带着愧疚和后怕过一辈子。

  李玄霸知道告诉孙思邈硝酸甘油的事,一定会给这位医师造成心理压力。但他思索之后,还是将事详细告诉了孙思邈。

  就算有心理压力,孙思邈肯定也希望清楚自己炼药的后果,以免自己和身边人糊里糊涂地丧命。

  李玄霸在艰难求生时,李世民到达了涿郡。

  在快到涿郡时,虞世南犹豫了许久,还是将李世民带到一旁,教导他如何应对杨广。

  “我知道你希望陛下为你主持公道,但陛下恐怕不会如你的愿。你若坚持要治李元吉和李建成的罪,恐怕陛下还会猜忌你。”虞世南道,“不要将陛下看作可以为你撑腰的长辈,也不要将陛下看作可以为你申冤的明君。”

  李世民垂首握拳:“那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李元吉和李建成害了阿玄,还什么代价都不用付?”

  虞世南道:“李建成只是没有维护三郎,你纵然向陛下告状,在陛下眼中,这反倒是李建成忠于他的表现。”

  李世民深呼吸:“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父亲也会维护他!我没办法让陛下治罪他!但李元吉呢?他诬告阿玄……”

  虞世南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安抚着弟子的情绪:“你不能让陛下治罪李元吉,但你父母可以。身为兄弟,你不能因为李元吉诬告而怪罪他,但你父母可以状告他不孝不悌。”

  虞世南向李世民剖析杨广的性格。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描述皇帝的不是。

  虞世南的兄长虞世基能成为杨广宠臣,虞世南本人不比虞世基能力差,他其实也很会察言观色。

  只是他不愿意成为另一个“虞世基”罢了。

  杨广曾对虞世南说自己不喜劝谏,虞世南就一生从未向杨广谏言。他很明白皇帝那句话是真的,懂得在坚持底线的前提下规避风险。

  别看虞世南一直没升官,只在杨广身边做起居舍人。他的性格不讨杨广喜欢,却能一直担任杨广近臣,没有被杨广外贬,就能看出他的本事。

  虞世南原本只教授李世民和李玄霸写字,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为官中总结的经验也教授给李世民。

  “陛下极好脸面,他不孝不悌不慈,就容不得别人不孝不悌不慈。而这‘容不得’又要分对象。比如李元吉入不了他的眼,但你却掌握着河右军政大权,那么李元吉诬告你就是监督你,你想因李元吉的诬告怪罪他,就是不悌,就是有异心。”

  虞世南见李世民露出不能理解的神情,叹了口气:“你知道裴蕴如何重新检阅户籍吗?”

  李世民回忆了一会儿,闷声道:“让百姓互相告发。”

  虞世南道:“不仅是重编户籍,在杨玄感谋反后,陛下也是要求官员互相告发,无论是否有证据,都先将人下狱。官员互相盘咬,牵连者无数。”

  李世民道:“不只是杨玄感谋反。民乱四起后,陛下也要求百姓互相检举,盗贼就地捕杀。豪强与官吏相勾连,任意指人为贼,导致许多百姓家破人亡,被豪强夺走田宅。”

  虞世南悲伤颔首:“所以你应该明白,在陛下那里,纵然信任你和三郎,但你也不能要求惩罚诬告你和三郎的李元吉。因为陛下是支持诬告的。如果他惩罚了李元吉,那么官员和百姓又怎么如他的意互相攀咬?”

  李世民的呼吸放缓,脸上的愤怒不甘重新恢复成冷漠平静:“我不请求陛下治罪李元吉和李建成,我的仇自己报。”

  虞世南心头一颤。

  他本想让李世民放弃仇恨。李元吉和李建成是李世民的兄弟,李世民怎么能兄弟相残?以他的道德感,不允许他听到弟子说这样的话而不劝说。

  但纵然是君子也有私心,就像是他在杨广面前明哲保身一样。

  虞世南想到李玄霸,想到李世民和李玄霸的兄弟情深,就说不出斥责的话。

  他最终什么都没有劝,只转移话题:“你也不用担心会太过憋屈。你动不了李元吉,但唐国公绝对不会放过李元吉。若放任李元吉,他下次就该害唐国公了。陛下看不上李元吉,不会给他授官,李元吉所有倚仗都是唐国公。你当务之急是让陛下明白,纵然三郎……”

  虞世南黯然地叹了口气,道:“纵然三郎生死不明,但你对陛下没有怨言。你最好再找一个怪罪的人,民贼也好,杨玄感也好,突厥也好,告诉陛下你已经仇恨他人,不会影响对陛下的忠心。以陛下的性格,你将此事怪罪在突厥头上,或许他会更高兴。”

  李世民道:“放火的人极可能是乱民或者杨玄感。”

  虞世南道:“但陛下不希望是乱民和杨玄感。他不顾中原大乱也要征高丽,就是自欺欺人大隋没有乱,乱民和杨玄感都已经被击溃,不足为惧。在陛下眼中的敌人,只有还未被他统治的外夷。”

  李世民嘴角扯了扯,道:“老师,我明白了。我防备东突厥,遭遇东突厥憎恨,所以东突厥趁机放火加害阿玄。我希望立刻回张掖整顿边务,为阿玄报仇。”

  虞世南叹气道:“这样陛下就高兴了。他会同意你立刻回张掖,不收走你的兵权。”

  李世民低声道:“真憋屈。”

  虞世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抬起手,在已经长大的弟子脑袋上揉了揉:“是很憋屈。记住现在的憋屈,好好积攒力量。老师知道你有大志向。”

  李世民带着鼻音道:“嗯。”

  虞世南道:“你也要以此事为鉴,不要成为陛下那样的人。无论是让官吏百姓互相诬告,还是不看事实只愿意看自己想看的,都是……都不是明君所为。”

  都是亡国之君所为。虞世南在心里道。

  李世民重重点头:“我记住了。”

  虞世南又拍了拍弟子的肩膀,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哭不出来。去找姜汁熏一熏眼睛大哭一场。你现在不发泄情绪,在陛下面前就不能收放自如。”

  李世民咬了一下牙,挤出笑容:“好。”

  虞世南让李世民用姜汁熏眼睛,其实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蘸姜汁的帕子。

  他带着李世民走到稍稍远离营地的地方,拍了拍身边的石头,让李世民一同坐下,然后将帕子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用帕子擦了一下眼睛,眼泪立刻被姜汁刺激得流了出来。

  当眼泪流出时,李世民心中好像被关住的情感就像是决堤一样汹涌而出。

  他将脸埋在膝盖上,双手紧紧抱住双腿,蜷缩成一团,浑身不住颤抖。

  虞世南轻轻拍着弟子颤抖的背,眼角也不由泛红,落下泪来。

  哭吧哭吧,哭了之后就算不会更好受,但至少不会被悲伤压垮。

  李世民感受到背上老师轻抚的温度和动作,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嘴里全是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从小就被阿玄笑话是个爱哭鬼。

  “二哥,你的感情也太过充沛了,动不动就哇哇大哭,连看个史书都能嚎几嗓子。你哭就哭吧,嗓门还这么大,震得我耳朵疼。”

  李世民哭的时候一直是如此。他会扯着嗓门尽情发泄自己的情绪,眼泪不一定有多少,但哭声一定会十分响亮。

  等嚎完之后,他的心情就会非常好。无论有再难再苦再愤怒的事,他都能拍拍屁股站起来,继续笑着往前奔跑。

  阿玄总是嫌弃他的眼泪是处理情绪垃圾,哭完了事,从来不放心上。

  现在李世民将脸死死埋在膝盖上和臂弯中,紧紧咬着嘴唇,哭得不能呼吸,但一声未吭。

  就算是坐在他身边的虞世南,也听不到他的呜咽声。

  虞世南心疼道:“二郎,你可以哭出声来。这里离营地远,你的属下听不见。”

  李世民抱着腿使劲摇头,眼泪擦在了衣服下摆和裤腿上。

  虞世南叹了口气,只能继续轻轻拍着弟子的背。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不能安慰到李世民,但总比什么都不做都好。

  李世民哭了一场后,如虞世南所料,情绪正常了许多。

  他能演出悲伤和痛苦,而不是满脸冷漠了。

  在杨广面前,应该能过关了。

  李世民禀报后,名义上御驾亲征,实际上在涿郡等着高丽大捷的杨广很疑惑地召见了他。

  李世民跪在杨广面前,额头贴在地上,呜咽地将阿玄被突厥人所害的事告知了杨广。

  “臣请回张掖,备战突厥,为弟弟报仇!”李世民哭泣道,“臣知道陛下现在要征高丽,不能对突厥用兵。臣只想回突厥,自己打突厥人!他杀我弟弟,我要灭他全族!”

  杨广疑惑:“突厥人居然入河东郡,烧死了李三郎?”

  李世民身体一颤,反驳弟弟没死的话哽在喉咙里,被他艰难地咽了下去。

  杨广问裴世矩道:“东突厥人居然如此大胆?”

  裴世矩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情绪。他看了一眼李世民,对杨广恭敬道:“东突厥可汗都不听陛下召见了,且又趁着陛下亲征高丽,多次出兵进犯我大隋边境,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他们打不过戍守边疆的唐国公和李二郎,所以报复李三郎,确实符合蛮夷的作风。”

  杨广皱眉道:“真是不把大隋放在眼里。待朕征服高丽,必率领大军攻打东突厥!”

  李世民道:“陛下亲征东突厥时,请任命臣为先锋!”

  杨广叹了口气,对李世民道:“起身吧。你这次真是遭了无妄之灾。不过也是你做事不谨慎的缘故,你要引以为鉴。”

  李世民恭敬道:“是,臣一定铭记于心。”

  果然如老师所言,杨广虽然不相信李元吉,但并不厌恶李元吉诬告的事。

  在杨广看来,这反倒是如了他的意,正好敲打唐国公府。

  即使现在唐国公府被他所信任,即使他没想过收走唐国公府的兵权,但他仍旧有机会就要敲打一下,就像是驯鹰驯犬一样。

  李世民双拳在袖口中死死握紧。他懂得了杨广这个昏君的帝王之术,呵。

  杨广见李世民神色恭敬,心里十分满意:“这件事你委屈了,朕命你为河右慰抚使,涿郡留守。你好好备战东突厥。等高丽王投降,朕定为你报仇。”

  李世民感动不已:“谢陛下隆恩!臣一定为陛下肝脑涂地!”

  杨广道:“不过李渊治家不严,需要小惩一番。他既然管不住河东,这河东慰抚使就别当了,好好镇守太原,当山西慰抚使。唉,朕想给你父亲这个表亲一点机会,他却老是抓不住这个机会。”

  李世民沉默不语。作为儿子,他不该说父亲的不是。

  他这样的沉默也让杨广很满意。

  经历了太子逼宫,杨广更加重视孝道人伦。纵然李渊很偏心,但李世民也不能对李渊露出不满。

  只有足够孝顺的人,才会足够忠诚。

  杨广正准备再勉励李世民几句,有宫人匆匆来报。

  “禀奏陛下!唐国公夫人在宫门敲鼓告御状,状告其子李元吉忤逆父母,犯十恶不赦之罪!”

  杨广从坐榻上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道:“谁?什么罪?”

  宫人声音颤抖道:“唐国公夫人,状告其子李元吉十恶不赦之罪!”

  十恶不赦,乃是开皇元年所颁布的重罪律条。《开皇律》规定,“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十条大罪,排除在天下大赦之外。

  李元吉确实触犯了“恶逆”这一条罪名,谋杀自己的兄弟。但杨广支持诬告,怎么能定下李元吉“不睦”之罪呢?

  杨广心中立刻不喜,狐疑地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表情十分茫然无措。

  杨广皱着眉头收回视线:“唐国公夫人怎么会来了?难道是唐国公?”

  这时候,又有一个宫人匆匆赶来,磕头道:“唐国公派人来带走唐国公夫人,与唐国公夫人起了冲突,唐国公夫人受伤了!”

  李世民从地上一跃而起,愤怒道:“谁敢伤我母亲!”

  杨广愕然:“唐国公……唐国公派人带走唐国公夫人?”

  宇文述静静地观察情况,现在才开口对杨广道:“陛下,请召见唐国公夫人觐见。好歹唐国公也是陛下的表亲,李元吉的诬告已经是唐国公府的家丑,可不能让这家丑再扩大了。”

  杨广叹气:“这什么事啊……唉,快把窦夫人请进来。二郎,你去接你母亲。”

  李世民重新跪在地上道:“请陛下赐给我斩杀刁奴的权力!”

  杨广摆摆手:“你府中的奴仆,怎么处置,你自己决定。居然敢伤家中主母,确实该杀。”

  李世民磕头道:“谢陛下!”

  他转身走出殿门。

  守在殿门外的侍卫将李世民之前面圣时解下的剑,还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没有将剑佩戴在腰上。

  他拔出剑,一手握剑,一手拿鞘,向宫门外走去。

  宫门外,在拉扯中摔倒在地,磨破了手臂的窦夫人再次拔出匕首,刺向想将她拉上马车的壮仆。

  壮仆躲开,厉声道:“夫人,这是国公的命令!”

  窦夫人握紧匕首:“无论是谁的命令,你再敢动我试试。”

  壮仆抱拳:“请夫人赎罪,国公有令,无论采取什么方式,都要把夫人带回太原!”

  “无论采取什么方式?”

  压抑到极致的声音和利器摩擦地面的声音一同响起。

  李世民拖着长剑,长剑剑尖在地上擦出火花。

  壮仆赶紧道:“二郎君,这是……”

  他话音未落,李世民突然一跃而起,手中长剑从地面往上一划,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壮仆还未回过神,头颅居然已经落地!

  李世民的剑尖再次砸落地面,发出“叮”的一声响。

  他挡在窦夫人面前,看向壮仆的眼神冒着火,脸上神情却冷得像结了霜。

  “伤我母亲者,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合一,欠账-1,目前欠账5.5章。

  碎碎念:

  1、

  “十恶不赦”是十条重罪。自《开皇律》首次明确“十恶”的罪名后,后世王朝律令都沿袭了这十条重罪。具体如下:

  ①谋反,“谓谋危社稷”;

  ②谋大逆,“谓谋毁宗庙、山陵及宫阙”;

  ③谋叛,“谓谋背国从伪”,明、清律改为“谓谋背本国,潜从他国”;

  ④恶逆,“谓殴及谋杀祖父母、父母,杀伯叔父母、姑、兄、姊、外祖父母、夫、夫之祖父母、父母者。”;

  ⑤不道,指灭绝人道,如灭门和用极端残忍、或者蛊毒的方式杀人;

  ⑥大不敬,指对帝王不尊敬的言行;

  ⑦不孝,指对直系尊亲属有忤逆言行,如控告或咒骂祖父母、父母;祖父母、父母在世时别籍异财(分居),不予供养;居父母丧时嫁娶作乐,脱去丧服,改着吉服;闻祖父母、父母丧,匿不举哀;诈称祖父母、父母死亡;

  ⑧不睦,谋杀或出卖缌麻以上亲属,殴打或控告丈夫、大功以上尊长和小功尊亲属;

  ⑨不义,“谓杀本属府主、刺史、县令、见受业师,吏卒杀本部五品以上官长;及闻夫丧,匿不举哀,若作乐,释服从吉,及改嫁。”

  ⑩内乱,“谓奸小功以上亲,父、祖妾,及与和者。”

  但在实际操作中,士族阶层犯“十恶不赦”罪,常常连最基本的惩罚都没有,更别提“重罪”了。

  “十恶不赦”就是看皇帝心情责罚。

  比如“大不敬”这一条罪名,只要是皇帝心情不好,所有大臣都可以因为这条罪名处死。杨广就因为大臣劝谏,认为劝谏就是说帝王不好,是大不敬,处死了许多大臣。

  在封建社会讲法律就是笑话。

  但在弱势群体中,“十恶”罪就很要命。

  比如看官们一直提的让李二李三分家,就属于“十恶不赦”的“不孝”——祖父母、父母在世时别籍异财;

  窦夫人就算不被家人尊重,也不能状告李渊,不然就是“不睦”——状告丈夫。

  2、

  裴蕴清查户籍时让百姓互相告发,而杨广处置民乱和杨玄感叛乱时令百姓和官吏互相告发,这前文有提过。

  杨广约束大臣和百姓的办法就是支持诬告,好震慑敲打官吏和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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