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方五金
今天发生的一切不停地刷新着叶回的三观，曾经好不容易建立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今天被倒腾地支离破碎……
眼前是半只手掌，被开水烫白，切口处的皮肤外卷，指甲貌似蛮久没有修剪，有些长了。
叶回第一眼就能确定这是人手，这是叶回第一次看见煮熟的手掌，电视上放的都没这么真实，特别是叶回还面对面来了个特写。
兴许是大半天的折腾让叶回大开了眼界，叶回没有觉得特别恶心，只是加大了对两个幸存者的警惕，叶回可不想被砍的七七八八然后下锅焯水。
叶回还没来得及出口，一记鞭腿扑面而来，叶回下意识拿右手阻挡，年轻男人的右脚踹中了叶回的手肘，巨大的力气一下子让叶回跪倒在地。
“草！”
叶回来不及还手，年轻男人一下捏住了叶回的颈子，顿时脸色涨红，血管扩张。
当叶回差点背过气的时候，贝贝已经赶到跟前，贝贝一枪就把他扇出两三米远，砸在墙上，实力之强悍可见一斑。
叶回瘫坐在地上，揉着嗓子，仔细一看，年轻男人脸上的肉都耷拉下来，触目惊心，然而这仿佛更激发了他的凶性，也不管贝贝的强大，站起身再次扑上来。
这次贝贝没有留手，转手一枪捅在了年轻男人的脸上，软绵绵倒地，挣扎两下，一动不动……
———————————————
三月十一日，晴
宜：破屋坏垣求医治病
忌：诸事不宜
这是落在这奇怪世界的第四天，船长静坐在木椅上，既欢喜，又担忧。
喜的是发现了新的群岛，船上的人都不觉得自己穿越（来这个年代谈穿越还是太早了，没有这个概念）。一片无人踏足的无人区，对于一个航海多年的人而言，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不是几船大烟所能比较的。
忧的是还没找到出去的航线，兜兜转转已经好几天，尽管没遇到危险，也不缺补给，然而心中想要把消息换算成财富的想法却如蚂蚁乱爬。
船长姓陈，四十岁大的年龄却好似五十岁一般苍老，长年累月的航海生活让老陈的面庞多了许多刀刻般的痕迹。
不一会儿，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精瘦汉子很不见外地推开门。
老陈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除了那个习惯了冒失的表侄，没谁会这么开门。
进屋的汉子叫方五金，据说是村头那个半吊子算命的摸着他脑袋说他五行缺金，只要有了金一生就美美满满，遂取了这么个名字。
长大后，方五金明白了“金”的好处，也觉得自己属实五行缺金，缺的不行，觉得这算命的也还算靠谱。
方五金吊儿郎当的找了旁边的木凳坐着，翘着二郎腿，老陈也不管他，自己构思着最近游览的地图。
“老陈，要不给我当舵手吧，陈瞎子都六十了，也该养老了，再说那眼睛指不定哪天就啥都瞅不见了，你们让他掌着也放心呐？”
方五金一边说一边毫不掩饰地秀着自己年轻的肉体。
“看我一身的肌肉液体，我掌舵，准不会误事儿！”
老陈见方五金越说越有劲，把手上的笔放下，侧过身子，皱着眉头。“你才上了几天船，要不是你爸让我照顾你，你眼力也算不错，瞭望员也不会给你干的，屁都没学会，就知道抢人家位置了。”
“要是你再在船上待几年，我这船长是不是也不能干了？”
方五金见没戏，收起二郎腿起身。
“你要给我当也行，反正我赚了钱分你一半就行了……”
方五金还是有点怯老陈，知道自己没戏，一面向外走一面小声咕哝。
方五金不是真想把老瞎子挤走，只是连着几天顶着太阳，属实晒得不轻，准备来讨价还价，哪想到老陈没半点喊价的意思。
老瞎子不是真瞎，对外说是打土匪给人刺瞎的。行内人其实大都知道是老瞎子年轻时活泼，伙着一群人钓鱼，收线太急，被鱼刺瞎了眼睛。
方五金没有回到自己的岗位，来了几天，刚开始还兴致盎然，结果发现自己就是标准磨洋工对付对付完事的，就开始东晃悠西晃悠。
到底是年轻的灵魂，自己又和老陈有关系。船上的人背地里说什么不知道，面上也知道这位就是来体验生活的，面上没落下什么谴责和排斥。
方五金的父亲是以前老陈一伙的二副，一次生了天花，染了残疾，再没出海的机会，同行的人念着情分，这些年对他也颇有照顾。
方五金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岁数，吃得多饿得多，太阳刚刚到了半腰就准备去厨房摸点吃的。
方五金也知道最近收获多，多吃点不算啥，老陈也懒得搭理，正做着自己东方哥伦布的美梦，只想快些摸清周围的环境，早点出去。
毕竟没到手的东西都不稳当。
方五金没直接去厨房，这会儿还没开火，去了还得被叫住搭手，晚去个半个时辰，就能摸一手吃的。
方五金走到船舱，里面一片烟雾缭绕的神仙场景。
此时鸦片已经把人祸害得不轻，船上五十多人就二十来个抽的。上船的目的也各不相同，有人欠债太多想出来躲躲顺手捞点烟土尝尝，有人就单纯奔着抽大烟来的。
正儿八经靠谱的老船员也将将二十人出头。
老陈也不在意，这些人祸害归祸害，但是身子都不行，敢惹事这没三不管的地带，往海里一丢就完事，连麻袋都省了。最关键是这群人便宜，分点残渣剩饭就能打发。
里面的人都赤着上身，有的人蜷着身子吞云吐雾，有的人七八人成群，拿着手上不充裕的“子弹”玩骰子。
方五金也想想尝尝鸦片，但是老陈不许，其他人也半不敢给，半舍不得。
方五金不怕老爸，毕竟落了残疾，以后的生活还得靠他，尤其怵老陈。老陈可是拿着他老爸的“尚方宝剑”，动手就不带含糊的，也没人敢拉，每次挨揍大都在周围瞧热闹。
一挨完揍，捂着屁股往床上一瘫，路过的人都会有事没事儿过来拍拍屁股凑凑热闹，方五金怎么骂也没用，一群大汉子那管这小婆娘似的碎嘴。
今天的氛围和往常有些不同，大多数人都和往常一样。平时爱赌的老瞎子二徒弟竟然没参与，就在旁边窝着，面色苍白仿佛了输得不轻似的。
方五金过来凑热闹。
“二瞎子，你输了多少啊？老婆本不在老瞎子哪儿存着呢嘛，至于伤心成这狗怂样子？”
那个坐在通铺上的高大汉子不言语，转过头对方五金一瞧，嘴角上翘，仿若看死人一般，把方五金看得不上不下……
“有病啊，输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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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半只手掌，被开水烫白，切口处的皮肤外卷，指甲貌似蛮久没有修剪，有些长了。
叶回第一眼就能确定这是人手，这是叶回第一次看见煮熟的手掌，电视上放的都没这么真实，特别是叶回还面对面来了个特写。
兴许是大半天的折腾让叶回大开了眼界，叶回没有觉得特别恶心，只是加大了对两个幸存者的警惕，叶回可不想被砍的七七八八然后下锅焯水。
叶回还没来得及出口，一记鞭腿扑面而来，叶回下意识拿右手阻挡，年轻男人的右脚踹中了叶回的手肘，巨大的力气一下子让叶回跪倒在地。
“草！”
叶回来不及还手，年轻男人一下捏住了叶回的颈子，顿时脸色涨红，血管扩张。
当叶回差点背过气的时候，贝贝已经赶到跟前，贝贝一枪就把他扇出两三米远，砸在墙上，实力之强悍可见一斑。
叶回瘫坐在地上，揉着嗓子，仔细一看，年轻男人脸上的肉都耷拉下来，触目惊心，然而这仿佛更激发了他的凶性，也不管贝贝的强大，站起身再次扑上来。
这次贝贝没有留手，转手一枪捅在了年轻男人的脸上，软绵绵倒地，挣扎两下，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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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诸事不宜
这是落在这奇怪世界的第四天，船长静坐在木椅上，既欢喜，又担忧。
喜的是发现了新的群岛，船上的人都不觉得自己穿越（来这个年代谈穿越还是太早了，没有这个概念）。一片无人踏足的无人区，对于一个航海多年的人而言，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不是几船大烟所能比较的。
忧的是还没找到出去的航线，兜兜转转已经好几天，尽管没遇到危险，也不缺补给，然而心中想要把消息换算成财富的想法却如蚂蚁乱爬。
船长姓陈，四十岁大的年龄却好似五十岁一般苍老，长年累月的航海生活让老陈的面庞多了许多刀刻般的痕迹。
不一会儿，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精瘦汉子很不见外地推开门。
老陈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除了那个习惯了冒失的表侄，没谁会这么开门。
进屋的汉子叫方五金，据说是村头那个半吊子算命的摸着他脑袋说他五行缺金，只要有了金一生就美美满满，遂取了这么个名字。
长大后，方五金明白了“金”的好处，也觉得自己属实五行缺金，缺的不行，觉得这算命的也还算靠谱。
方五金吊儿郎当的找了旁边的木凳坐着，翘着二郎腿，老陈也不管他，自己构思着最近游览的地图。
“老陈，要不给我当舵手吧，陈瞎子都六十了，也该养老了，再说那眼睛指不定哪天就啥都瞅不见了，你们让他掌着也放心呐？”
方五金一边说一边毫不掩饰地秀着自己年轻的肉体。
“看我一身的肌肉液体，我掌舵，准不会误事儿！”
老陈见方五金越说越有劲，把手上的笔放下，侧过身子，皱着眉头。“你才上了几天船，要不是你爸让我照顾你，你眼力也算不错，瞭望员也不会给你干的，屁都没学会，就知道抢人家位置了。”
“要是你再在船上待几年，我这船长是不是也不能干了？”
方五金见没戏，收起二郎腿起身。
“你要给我当也行，反正我赚了钱分你一半就行了……”
方五金还是有点怯老陈，知道自己没戏，一面向外走一面小声咕哝。
方五金不是真想把老瞎子挤走，只是连着几天顶着太阳，属实晒得不轻，准备来讨价还价，哪想到老陈没半点喊价的意思。
老瞎子不是真瞎，对外说是打土匪给人刺瞎的。行内人其实大都知道是老瞎子年轻时活泼，伙着一群人钓鱼，收线太急，被鱼刺瞎了眼睛。
方五金没有回到自己的岗位，来了几天，刚开始还兴致盎然，结果发现自己就是标准磨洋工对付对付完事的，就开始东晃悠西晃悠。
到底是年轻的灵魂，自己又和老陈有关系。船上的人背地里说什么不知道，面上也知道这位就是来体验生活的，面上没落下什么谴责和排斥。
方五金的父亲是以前老陈一伙的二副，一次生了天花，染了残疾，再没出海的机会，同行的人念着情分，这些年对他也颇有照顾。
方五金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岁数，吃得多饿得多，太阳刚刚到了半腰就准备去厨房摸点吃的。
方五金也知道最近收获多，多吃点不算啥，老陈也懒得搭理，正做着自己东方哥伦布的美梦，只想快些摸清周围的环境，早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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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五金没直接去厨房，这会儿还没开火，去了还得被叫住搭手，晚去个半个时辰，就能摸一手吃的。
方五金走到船舱，里面一片烟雾缭绕的神仙场景。
此时鸦片已经把人祸害得不轻，船上五十多人就二十来个抽的。上船的目的也各不相同，有人欠债太多想出来躲躲顺手捞点烟土尝尝，有人就单纯奔着抽大烟来的。
正儿八经靠谱的老船员也将将二十人出头。
老陈也不在意，这些人祸害归祸害，但是身子都不行，敢惹事这没三不管的地带，往海里一丢就完事，连麻袋都省了。最关键是这群人便宜，分点残渣剩饭就能打发。
里面的人都赤着上身，有的人蜷着身子吞云吐雾，有的人七八人成群，拿着手上不充裕的“子弹”玩骰子。
方五金也想想尝尝鸦片，但是老陈不许，其他人也半不敢给，半舍不得。
方五金不怕老爸，毕竟落了残疾，以后的生活还得靠他，尤其怵老陈。老陈可是拿着他老爸的“尚方宝剑”，动手就不带含糊的，也没人敢拉，每次挨揍大都在周围瞧热闹。
一挨完揍，捂着屁股往床上一瘫，路过的人都会有事没事儿过来拍拍屁股凑凑热闹，方五金怎么骂也没用，一群大汉子那管这小婆娘似的碎嘴。
今天的氛围和往常有些不同，大多数人都和往常一样。平时爱赌的老瞎子二徒弟竟然没参与，就在旁边窝着，面色苍白仿佛了输得不轻似的。
方五金过来凑热闹。
“二瞎子，你输了多少啊？老婆本不在老瞎子哪儿存着呢嘛，至于伤心成这狗怂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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