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_云翻雨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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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只是,她不动也不笑。

  青瓷看了梅廿九一眼,低声叹道:“阿九,想开点吧,这辈子误入了风尘,那就等下辈子重新投胎做人去吧。”

  梅廿九低垂着眼帘,泪水慢慢涌上了眼眸,重新投胎做人?!假如有来世,她坚决不要再做人了,如此这般的做人,让她生不如死。

  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外头的锣鼓喧天,煞是热闹。

  屋子里跑进梳着双丫髻的非烟与了了来,小孩子天性,她们高兴地囔囔:“姐姐们,外面很热闹,场面很大哩!”

  汝嫣道:“知道,知道了,别囔囔了。”说着,她看向青瓷,蹙眉道:“这位恩客是谁?怎么也不带露面的?就要到拜堂的时辰了,连个人影也不带见的。”

  青瓷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今日的一切应都由莫嬷嬷全盘安排吧。”

  说话间,琉璃已经带着两个老妈子进来,给梅廿九行了个揖,道:“小姐,嬷嬷叫我们带你过去拜堂。”

  青瓷与汝嫣赶紧给梅廿九盖上喜帕,正待上前搀扶着梅廿九一起前去。琉璃却接过梅廿九,道:“两位姐姐,莫嬷嬷吩咐过,由我们带九姑娘过去便可。”

  青瓷与汝嫣面面相觑,琉璃歉然道:“据说是这位恩客特意要求的,可能不想让太多人看见他吧。”

  青瓷与汝嫣没有说话,这样的客人虽不多见,但还是有的。

  有些身份尊贵的客人有时为了既能到青楼发泄放松,而又能让自己的名声与地位不受损,也会提出如此要求的。

  于是她们便没有说话,目送琉璃搀扶着梅廿九走出了房门。

  喜帕下,梅廿九已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泪水一颗颗滴落下来,打湿了她美丽的脸。

  大喜之日,她也曾梦想过这一天,却没有想到是在这般不堪的情况下。

  她曾娇羞地想过有遭一日能与心爱的人拜天地,定下白首盟约,而后举案齐眉,携手到老。可如今,她所有的梦全都破碎了,毁灭的是如此彻底。

  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心爱的人抛弃了她,亲手将她推入这肮脏的泥沼之中,让她蒙羞饱受屈辱,他这么狠心,他竟如此狠心呵。

  也好,他不就是让她沦落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妇么,她,她就遂了他的心,就遂了他的心!

  她木然地一步一步走着,却在喜帕下泪流满面,心痛如绞。

  琉璃牵引着梅廿九的纤手,将她带到一个内室外,然后让身边的老妈子止步,自己则扶着梅廿九进了门,反手将门带上。

  莫墨已等在屋子里。而拜天地的香案前,已站着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

  见梅廿九来了,莫墨趋前,恭谨问那男子,道:“爷,吉时已到,可以拜堂了。”

  那男子看着蒙着盖头的梅廿九,上下打量着她如小杨柳般抽了条的曼妙身姿,他的眼里有着错综复杂的光芒,竟似没有听见莫墨的话。

  莫墨又催促了一遍,他才反应了过来,微微颔首示意仪式可以开始。

  于是,莫墨为他们主持了拜堂仪式。

  琉璃在一旁,偷眼看着那个梅廿九的恩客,那人的侧面很英俊,琉璃在心里暗自为梅廿九庆幸,至少那个男子并不是个平日里常见的那种猥琐的脑满肠肥的客人。

  但琉璃偷看过几眼恩客后便垂下头来不敢多看,那男人的身上天生有着一种威严冷冽的感觉,让人不敢直视着他的眼睛。

  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后便是夫妻对拜了。

  梅廿九从喜帕下望见了恩客的一双穿着软靴的脚。

  多年以后她对当时自己不敢掀起盖头看那个人是谁一直耿耿于怀。她那样和他,即使只是一个虚假的仪式,却也算是真正的夫妻了吧?

  而她,却一直不知道他是谁!

  她盯着面前恩客的那双脚,不觉间已是泪眼朦胧。

  她多么希望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多年前那个向她宣告“她是他的”那个霸道的男人。

  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完全是在痴心妄想。

  也许,如今的他早也娶妻生子了吧?

  只余下她孤单一个人,在这声色犬马的烟花柳巷里苟且偷生,受尽屈辱。

  梅廿九木然地由着琉璃牵引着她完成了动作,莫墨看着他们,笑眯眯道:“礼成!”

  直到此时,莫墨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于是梅廿九被送回了洞房等待恩客为她开苞。

  梅廿九坐在锦榻上,心跳加速,各种纷杂的感情涌上心头,让她无语凝咽。

  正自伤心与恐慌中,梅廿九突听得屋里响起了脚步声。接着她的盖头被掀掉了,梅廿九抬眼一看,竟是莫墨莫嬷嬷。

  还未等梅廿九出声,莫墨已从怀中掏出一条锦帕,将它蒙住了梅廿九的眼睛。

  见梅廿九在挣扎,莫墨低声道:“孩子,你就受点委屈,忍忍吧,是客人这么吩咐的,嬷嬷也只好照做了……”说着,用利落的手法将锦帕在梅廿九的脑后打了个结。

  “不,嬷嬷,不,不要——”梅廿九的眼前一片漆黑,她惊慌地伸出手四处摸索,想扯住莫墨,但莫墨早已经退出了房门。

  梅廿九一边又慌又怕地向前摸索,一边低声呜咽着说:“莫嬷嬷,不要丢下我,我,我好怕……”

  她摸索着,摸到了面前一具温热的躯体。

  梅廿九哭泣着抱住了这个身体,将脸埋进那个人的怀中,伤心的话语一点点地从那人的怀里溢出,“嬷嬷,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那人巍然立着不动,任由她在怀中哭泣。

  半晌,梅廿九突然觉察到了什么,她从那人的怀抱里蓦地抬起头来,倒退了几步,隔着锦帕颤声问道:“你,你不是莫嬷嬷,你,你是谁?!”

  那人没有说话,梅廿九开始扯动着蒙在自己眼上的锦帕,想将其扯下来,但不知莫墨用了结法,那锦帕竟然结实得扯不下来。

  梅廿九更加恐慌,她颤抖着朝着那人的方向低声喝道:“你,你说话!再不吭声的话,我,我就喊人啦!”

  虽是如此问道,但她心里已然明了,此刻出现在这屋子里,站在她面前的,不会有谁,只能是那个神秘的恩客。

  但恩客依旧一言不发。

  梅廿九听着他的脚步声走到桌前,似乎在倒酒。

  只片刻恩客便回来,走到梅廿九的身边,突然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接着自己喝了半杯酒,将剩下的半杯酒给梅廿九灌了下去!

  “不——”梅廿九被他一灌酒,猛然便咳了出来。

  她隔着锦帕瞪着那人,道:“你,你——”

  他是在喂她喝交杯酒么?!

  恩客倾身向前,梅廿九感觉到他身上灼热的气息,不由向后一退,却被床的椅脚一绊,整个身体向后绊倒在床榻上!

  她急忙挣扎着要坐起,却被恩客一手压制住,接着身边的锦榻微微一沉,恩客已经上了床!

  “你,你走,走开——”梅廿九伸出双手,拼命胡乱地挥打着,阻止他靠近她!

  但恩客却一把抓住梅廿九一双雪白的皓腕,一只手空出来,去解她身上红色喜服的衣带。

  “不,不要——”梅廿九拼命地挣扎扭动着身体,无尽的恐慌与愤恨让她全身颤抖得如风中的弱柳。

  她抓住他解她衣带的大手,呜咽着恳求他道:“爷,求,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不要——”

  恩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开始继续抚摩着她柔软玲珑浮凸的身体。

  梅廿九紧抱住胸口,不让他解开自己的衣襟,泪水已将蒙在她眼上的锦帕打湿,她伤心欲绝地道:“求你,求求你,我,我不要,求爷开恩,我,我有喜欢的人了啊——”

  恩客的手顿住了,他半晌没有说话,梅廿九却感觉到他身上正往外散发出凛冽的怒气。

  她向后畏缩着,但却仰着小脸,抽噎着对他说道:“我,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我不要和你这样——”

  她不要就这样失去清白,不要!

  “他”曾经说过,她是属于“他”的,即使她如今已身陷泥沼,却也不想别人这样侵占她!

  恩客沉默不语,却在猛然间一把抓过梅廿九将她压在身下,同时手用力在她的衣襟一撕,她身上红色的喜服应身而裂,露出了她只穿着红色抹胸的凝脂般的胸脯!

  她竟敢说她有喜欢的人了!她喜欢的又是哪个野男人?!

  难道她狐媚得还不够么?!

  恩客蹙起剑眉,眼眸中带着怒火,望着在他身下挣扎哭泣的她。被他用力扯开衣襟的她,已经长成了婉转动人的女人,原先青涩的身体已经长成了凹凸有致的迷人胴体,他已看到她红色抹胸下若隐若现的酥胸。

  她的衣襟解开处,他所熟悉的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暗香浮动,似兰、似麝,带着一丝神秘,一丝诱惑,勾动了他全身的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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