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捉虫）
第21章
夹杂着腐臭的肉香味在客厅里弥漫，路邈身后传来崔玉香慈爱的声音：“饿了吧，要不要去吃一点？”
老实说，吃过那根烤肠之后，这种味道对路邈来说确实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他感觉自己的胃囊里像是养了一群饥饿的虫子，叫嚣着让他立刻就冲进人群，跟镇上居民们一起争抢那诱人的美味。
但他只是本能的咽了口唾沫，站在门口没动。
路邈偏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同样没有动弹的崔玉香：“你不进去吗？”
崔玉香的脸整个沉在帽子的阴影里，她的眼球上沾着灰尘，但并没有眨动，闻言才面无表情抽动了两下。
她的表情和肢体越来越僵硬了，仿佛一具会动的尸体。
按理说她都已经变成了这样，路邈应该看不出她的表情变化，但事实却是，路邈能明显感觉出她的不悦。
崔玉香伸手把帽子的边沿扯了扯，让自己的脑袋能更好的待在阴影当中，这才阴沉着脸色走了进去。
老王跟往常一样凶巴巴的，张嘴就试图使唤她：“看不见这里这么多人吗？不要愣在这里，赶紧去做饭！”
然而崔玉香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低着脑袋径直走进了主卧。奇异的是老王居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上僵硬的动了动，就自己走进厨房，端出了另一盘热腾腾的肉包子。
小镇居民原本都盯着主卧的门口，似乎疑惑崔玉香怎么突然变了脾气，但肉包子的香气很快占据了他们的全部思绪，没有人想得起来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全都扑上去争抢香喷喷的肉包子。
有两个曾经关系非常要好的邻居，甚至为了一个肉包打了起来。
两个人的眼睛都已经退化得只剩下黑眼珠，嘴巴却大得出奇，用力地抓着同一个肉包，互相朝着对方哈气，随后也不知道是从对方的身上得到了什么讯息，眨眼就扭打到了一起。
屏幕前的玩家们都惊呆了。
“我靠，老王怎么还在？他不是应该被崔玉香弄死了吗？”
“不对，这个场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前一天晚上是不是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情？只不过当时端包子出来的是崔玉香，不是老王。”
“是啊！按照常理来说，前一天晚上这些邻居就应该变异，然后跟着老王一起追杀玩家，开启大逃杀剧情了。可现在主线马上就完成了，怎么会这个时候才跳出这个剧情？”
“不行不行，我晕了。路邈触发的支线太多，这剧情完全变样了，跟我玩的时候全都不一样！这就是大佬们玩游戏，跟我玩游戏的参差吗？”
毕竟是上了首页的直播，虽然只是新手区的首页，但含金量也不是其他推荐位能比的，首页的观众们普遍比其他推荐位的观众更信任系统的推荐算法。
但也有人看不得新人受到这么多人的赞誉，酸溜溜的嘲讽开了：“笑死，这年头真是什么垃圾都能被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拜托你们睁开眼睛仔细看看他的面板属性！健康值才5点，怪物戳一下他就死了！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怪物！”
“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新人而已，夸得我尬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新人榜上的哪个大佬呢。”
“触发的隐藏成就多又怎么样？这弱鸡身板，临到通关了还不是要被怪物弄死！这么多积分，还不如给我……”
郁潜听着这些人羡慕嫉妒恨的发言，下意识又看了伍海涛一眼，忍不住替路邈感到担忧。
这个恐怖游戏是随机抽人进来闯关，有周东风这样温和的大佬的同时，也有很多内心阴暗的家伙，就是看不得别人好，不然游戏大厅这边也不会单独分出来一个失败集锦推荐位，还那么多人气了。
有很多人都恨不得新人去死，尤其路邈还是这么优秀的一个新人。
郁潜甚至敢断言，如果路邈能够躲过这一劫，后续的成长绝对不会弱于周东风。
但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了，且不说外面蹲守着他的伍海涛，看上去就是很不好惹的角色，就是路邈现在面对的这些变异中的怪物，都够路邈喝一壶的了。
路邈却比玩家们想象的要冷静得多。
他看着客厅里混乱的场面，回身关上了大门，然后像是没看到这一切一样，绕过躺在客厅中央的王小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老王越过众人的头顶，看见他仿佛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
路邈刚回到房间，就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
跟光线充足到有些刺眼的客厅比起来，他的房间暗得太过了，即使窗帘仍旧打开着，但因为是阴天，阳光并不能很好的照亮视野，路邈缓了一会儿才能看清楚屋内的摆设。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房间，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其实这一趟去王小妹的学校，带回来的收获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还有就是老王回来这件事。
路邈对老王回来这件事情有些意外，但看到老王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却并不感到稀奇。
他一开始没进来，只是在意外，这房子里的光线居然这么充足。
崔玉香明显是不喜欢亮光的。跟老王打过一架之后，即使是阴天的阳光，都能够让她脸上的人皮脱落，露出本来恐怖的面容。
路邈当时以为崔玉香是想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掩盖她怪物的身份，但后来这个想法被颠覆了。
大肉丸子和崔玉香压根就不是一体的。
变异后的老王打不过大肉丸子，也不是因为他无法反抗母体，而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两个物种。
学校宿舍里的一切已经很好的解释了一些东西。
躺在床上的那些显然就是学校里的学生，怪物们利用自己的肉，将这些孩子改造成面目全非的模样——没错，改造，而不是变异。
当这些人类变得越来越像怪物，怪物就能披上这些人的人皮，取代他们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继续改造身边的正常人。
一批又一批，周而复始。
真正的崔玉香去了哪里，路邈并不清楚，但应该也跟学校里的那些学生，还有老王一样，被藏在一个平常不会有外人到访的地方，这样才能更方便怪物们顶替他们的身份。
现在的崔玉香和老王都是人皮怪物。
外面那些小镇的居民，是人皮怪物们接下来准备顶替的目标。虽然他们的面容发生了非常大的改变，但他们……路邈想了想，变异过程中的他们仍旧是人。
变异完成后，这些居民才能达到系统判定的怪物标准，不过依旧不会被人皮怪物接纳，而是会被他们封存起来，或者作其他的用途。
这么看来，人皮怪物对自己的“血统”还挺在意的。
路邈忽然扯扯嘴角，笑了下。
一旦将人皮怪物和变异怪物这两种生物区分开，整个副本的内容就完全不一样了。原本被认定已经打到90%的主线任务“找到姐姐失踪的真相”，这个过于短小的进度条，也显得十分可疑。
如果按照系统的提示，这个副本就是一个涉及了恐怖元素的伦理故事。
女孩因为不堪继父的骚扰，但又无法对母亲说出真相，只能借由叛逆的行为引起母亲的注意，促使两人吵架离婚，但没想到母亲就算看见了卧室里的铁证，也并不相信女孩，最终导致了女孩陷入绝望，离家出走，最后身亡。
这样一来，“母亲”这个角色的所作所为看起来都像是在为女儿复仇，不但赚够了观众的眼泪，还能将自己立于道德高地，掩盖真正的目的。
可是故事的逻辑呢？
母亲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怪物，为什么变成怪物之后，却没有立刻杀死丈夫，而是选择了将丈夫变成跟自己一样的怪物，然后才来“保护”已经死亡的女儿？
最关键的，女儿的死，为什么会是怪物造成的？
路邈之前推测过，人在变异成怪物之后，仍旧保留有一定的理智，他还利用这一点，让两个怪物内斗，毫无后顾之忧的潜入了主卧。
他不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错，但内里的逻辑一变，大肉丸子出现的理由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她绝不是为了“保护”女儿才出现的。
两种怪物之间存在着明显的投喂和驯养关系，而既然是驯养，必然就伴随着教导和规训。
崔玉香在教训老王，不应该这么快的杀死猎物，因为这样一来，会让他们的族群少一个可以顶替的对象。
这才是这个家里真正需要遵守的“家法”。
路邈敛下眸子，心想这个恐怖游戏还怪会骗人的，不光是任务和成就没有任何提示，就连主线任务这种引导性极强的东西，居然也是用来迷惑人的。
【主线任务进度刷新，寻找姐姐失踪的真相，任务进度：90%……80%……0%】
【主线任务进度归零，任务描述发生改变……“寻找姐姐失踪的真相”任务并入怪物卡片支线任务“真爱之心”。任务进度刷新，真爱之心，寻找王小妹失踪的真相，任务进度：10%】
【触发主线任务：人皮怪物的血腥饲养。】
【副本描述发生改变，刷新中……刷新完毕。你已进入游戏副本《消失的姐姐-realtruth》，副本玩家人数：1人，副本等级：d。】
刚才还在嘲讽路邈的玩家们瞬间傻住，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副本等级判定结果。
“我没看错吧？d……d级副本？”
“这游戏诞生以来……有过副本升级的先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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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着腐臭的肉香味在客厅里弥漫，路邈身后传来崔玉香慈爱的声音：“饿了吧，要不要去吃一点？”
老实说，吃过那根烤肠之后，这种味道对路邈来说确实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他感觉自己的胃囊里像是养了一群饥饿的虫子，叫嚣着让他立刻就冲进人群，跟镇上居民们一起争抢那诱人的美味。
但他只是本能的咽了口唾沫，站在门口没动。
路邈偏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同样没有动弹的崔玉香：“你不进去吗？”
崔玉香的脸整个沉在帽子的阴影里，她的眼球上沾着灰尘，但并没有眨动，闻言才面无表情抽动了两下。
她的表情和肢体越来越僵硬了，仿佛一具会动的尸体。
按理说她都已经变成了这样，路邈应该看不出她的表情变化，但事实却是，路邈能明显感觉出她的不悦。
崔玉香伸手把帽子的边沿扯了扯，让自己的脑袋能更好的待在阴影当中，这才阴沉着脸色走了进去。
老王跟往常一样凶巴巴的，张嘴就试图使唤她：“看不见这里这么多人吗？不要愣在这里，赶紧去做饭！”
然而崔玉香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低着脑袋径直走进了主卧。奇异的是老王居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上僵硬的动了动，就自己走进厨房，端出了另一盘热腾腾的肉包子。
小镇居民原本都盯着主卧的门口，似乎疑惑崔玉香怎么突然变了脾气，但肉包子的香气很快占据了他们的全部思绪，没有人想得起来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全都扑上去争抢香喷喷的肉包子。
有两个曾经关系非常要好的邻居，甚至为了一个肉包打了起来。
两个人的眼睛都已经退化得只剩下黑眼珠，嘴巴却大得出奇，用力地抓着同一个肉包，互相朝着对方哈气，随后也不知道是从对方的身上得到了什么讯息，眨眼就扭打到了一起。
屏幕前的玩家们都惊呆了。
“我靠，老王怎么还在？他不是应该被崔玉香弄死了吗？”
“不对，这个场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前一天晚上是不是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情？只不过当时端包子出来的是崔玉香，不是老王。”
“是啊！按照常理来说，前一天晚上这些邻居就应该变异，然后跟着老王一起追杀玩家，开启大逃杀剧情了。可现在主线马上就完成了，怎么会这个时候才跳出这个剧情？”
“不行不行，我晕了。路邈触发的支线太多，这剧情完全变样了，跟我玩的时候全都不一样！这就是大佬们玩游戏，跟我玩游戏的参差吗？”
毕竟是上了首页的直播，虽然只是新手区的首页，但含金量也不是其他推荐位能比的，首页的观众们普遍比其他推荐位的观众更信任系统的推荐算法。
但也有人看不得新人受到这么多人的赞誉，酸溜溜的嘲讽开了：“笑死，这年头真是什么垃圾都能被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拜托你们睁开眼睛仔细看看他的面板属性！健康值才5点，怪物戳一下他就死了！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怪物！”
“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新人而已，夸得我尬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新人榜上的哪个大佬呢。”
“触发的隐藏成就多又怎么样？这弱鸡身板，临到通关了还不是要被怪物弄死！这么多积分，还不如给我……”
郁潜听着这些人羡慕嫉妒恨的发言，下意识又看了伍海涛一眼，忍不住替路邈感到担忧。
这个恐怖游戏是随机抽人进来闯关，有周东风这样温和的大佬的同时，也有很多内心阴暗的家伙，就是看不得别人好，不然游戏大厅这边也不会单独分出来一个失败集锦推荐位，还那么多人气了。
有很多人都恨不得新人去死，尤其路邈还是这么优秀的一个新人。
郁潜甚至敢断言，如果路邈能够躲过这一劫，后续的成长绝对不会弱于周东风。
但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了，且不说外面蹲守着他的伍海涛，看上去就是很不好惹的角色，就是路邈现在面对的这些变异中的怪物，都够路邈喝一壶的了。
路邈却比玩家们想象的要冷静得多。
他看着客厅里混乱的场面，回身关上了大门，然后像是没看到这一切一样，绕过躺在客厅中央的王小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老王越过众人的头顶，看见他仿佛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
路邈刚回到房间，就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
跟光线充足到有些刺眼的客厅比起来，他的房间暗得太过了，即使窗帘仍旧打开着，但因为是阴天，阳光并不能很好的照亮视野，路邈缓了一会儿才能看清楚屋内的摆设。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房间，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其实这一趟去王小妹的学校，带回来的收获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还有就是老王回来这件事。
路邈对老王回来这件事情有些意外，但看到老王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却并不感到稀奇。
他一开始没进来，只是在意外，这房子里的光线居然这么充足。
崔玉香明显是不喜欢亮光的。跟老王打过一架之后，即使是阴天的阳光，都能够让她脸上的人皮脱落，露出本来恐怖的面容。
路邈当时以为崔玉香是想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掩盖她怪物的身份，但后来这个想法被颠覆了。
大肉丸子和崔玉香压根就不是一体的。
变异后的老王打不过大肉丸子，也不是因为他无法反抗母体，而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两个物种。
学校宿舍里的一切已经很好的解释了一些东西。
躺在床上的那些显然就是学校里的学生，怪物们利用自己的肉，将这些孩子改造成面目全非的模样——没错，改造，而不是变异。
当这些人类变得越来越像怪物，怪物就能披上这些人的人皮，取代他们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继续改造身边的正常人。
一批又一批，周而复始。
真正的崔玉香去了哪里，路邈并不清楚，但应该也跟学校里的那些学生，还有老王一样，被藏在一个平常不会有外人到访的地方，这样才能更方便怪物们顶替他们的身份。
现在的崔玉香和老王都是人皮怪物。
外面那些小镇的居民，是人皮怪物们接下来准备顶替的目标。虽然他们的面容发生了非常大的改变，但他们……路邈想了想，变异过程中的他们仍旧是人。
变异完成后，这些居民才能达到系统判定的怪物标准，不过依旧不会被人皮怪物接纳，而是会被他们封存起来，或者作其他的用途。
这么看来，人皮怪物对自己的“血统”还挺在意的。
路邈忽然扯扯嘴角，笑了下。
一旦将人皮怪物和变异怪物这两种生物区分开，整个副本的内容就完全不一样了。原本被认定已经打到90%的主线任务“找到姐姐失踪的真相”，这个过于短小的进度条，也显得十分可疑。
如果按照系统的提示，这个副本就是一个涉及了恐怖元素的伦理故事。
女孩因为不堪继父的骚扰，但又无法对母亲说出真相，只能借由叛逆的行为引起母亲的注意，促使两人吵架离婚，但没想到母亲就算看见了卧室里的铁证，也并不相信女孩，最终导致了女孩陷入绝望，离家出走，最后身亡。
这样一来，“母亲”这个角色的所作所为看起来都像是在为女儿复仇，不但赚够了观众的眼泪，还能将自己立于道德高地，掩盖真正的目的。
可是故事的逻辑呢？
母亲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怪物，为什么变成怪物之后，却没有立刻杀死丈夫，而是选择了将丈夫变成跟自己一样的怪物，然后才来“保护”已经死亡的女儿？
最关键的，女儿的死，为什么会是怪物造成的？
路邈之前推测过，人在变异成怪物之后，仍旧保留有一定的理智，他还利用这一点，让两个怪物内斗，毫无后顾之忧的潜入了主卧。
他不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错，但内里的逻辑一变，大肉丸子出现的理由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她绝不是为了“保护”女儿才出现的。
两种怪物之间存在着明显的投喂和驯养关系，而既然是驯养，必然就伴随着教导和规训。
崔玉香在教训老王，不应该这么快的杀死猎物，因为这样一来，会让他们的族群少一个可以顶替的对象。
这才是这个家里真正需要遵守的“家法”。
路邈敛下眸子，心想这个恐怖游戏还怪会骗人的，不光是任务和成就没有任何提示，就连主线任务这种引导性极强的东西，居然也是用来迷惑人的。
【主线任务进度刷新，寻找姐姐失踪的真相，任务进度：90%……80%……0%】
【主线任务进度归零，任务描述发生改变……“寻找姐姐失踪的真相”任务并入怪物卡片支线任务“真爱之心”。任务进度刷新，真爱之心，寻找王小妹失踪的真相，任务进度：10%】
【触发主线任务：人皮怪物的血腥饲养。】
【副本描述发生改变，刷新中……刷新完毕。你已进入游戏副本《消失的姐姐-realtruth》，副本玩家人数：1人，副本等级：d。】
刚才还在嘲讽路邈的玩家们瞬间傻住，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副本等级判定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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