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复仇_不驯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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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复仇

  宁灼的气场苍白凌厉,一把出鞘的利刃一样,直接把多恩刚刚生出来的一腔恶毒心思镇压了下去。

  对多恩典狱长这种自幼生活在上城区的安乐窝、养出了一身懒肉的资深老贵人而言,他们天然地惧怕宁灼这种光脚不怕穿鞋的底层雇佣兵。

  宁灼烂命一条,豁得比去。

  多恩和他对杠,怎么样都是自己吃亏。

  多恩无法可想,只好讪了一张脸,强笑道“你林组长,这是咱们的事情,你牵扯外人,很没有必要的。”

  林檎态度斯文,油盐不进“人生地不熟,希望有人替我探探路而已。”

  他又用那种温和到让人冒火的口气,问道“本部先生找到了吗”

  多恩典狱长脸都充了血,暗骂姓宁的见钱眼开,之前追在本部武屁股后面,现在发现风声不对,又倒戈向“白盾”了

  然而,雇佣兵就是这样,野狗一样的贱,谁给了钱,就为谁服务。

  况且他也耳闻过宁灼和本部武的交易

  离开监狱,契约关系自动解除。

  多恩顿时陷入工两难的抉择。

  在多恩看来,这属于“白盾”的内部矛盾,本来是好收场的,即使林擒拉来了terest公司的凯南,那也不是不能商量。

  偏偏现在又来了个宁灼。

  他扣得了文质彬彬的凯南,难道压得住疯狗宁灼吗真要打起来,伤了谁,死了谁,那都不好收场。

  想要压,当然是压得住。

  那就只能选择和平解决,不可诉诸武力,大家和和气气地达成共识,把本部武推出去做祭品,从而将损失最小化。

  不过,无论采取和平方式还是武力方式,多恩都知道,自己这个典狱长都是彻底做到头了。

  宁灼好整以暇,注视着多恩典狱长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欣赏着这只老狐狸被他洪水泛滥的内心折磨得浑身发颤。

  最终,多恩典狱长发力闭了闭眼睛,做出了他的选择。

  他咬着后槽牙,低声回答了林檎的问题“逃狱了。”

  不等林檎再问,他口齿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字字都发着狠“本部武,逃狱了”

  逃狱是要命的大事。

  在多恩为本部武的无端消失盖棺定论的两分钟后,整个高级监狱区里闪烁起了血红的警示灯。

  没有警报音,只有无边的寂静。

  岩浆一样的死红色流遍了角角落落,把这阴沟里每一寸的纸醉金迷都照得清清楚楚。

  高级监狱区的景象,是连林檎都没有想象到的豪奢。

  他刚进入高级监狱区、打量周围环境时,险些踢翻一只小桌。

  上面摆着的两三瓶酒,加上高脚杯里的半杯残酒,一旦踢碎了,林檎拿着他从参加工作至今攒下的所有钱去赔,恐怕都赔不起。

  跟随林檎的小徐脸颊涨得通红,是兴奋与恐慌交织在一起的结果。

  就连他这样的愣头青也看出来,他们这是撞破了银槌市一桩隐秘而巨大的丑事。

  这对他们的前途究竟是好是坏,是吉是凶,全是未知数。

  手下人隐隐慌了神,不影响林檎指挥若定。

  他举起扬声器,再度下令“所有人,马上回到自己的监牢。”

  之所以还需要林檎多这一句嘴,是因为这些已经被监狱娇养出一身毛病的少爷羔子,大多数对之前的警告声置若罔闻。

  他们完全无视了夜晚十点结束洗漱、返回囚室、熄灯就寝的规定。

  白天无所事事地睡饱睡足了,晚上才是他们出来逍遥的最佳时间。

  有的人分得清眉眼高低轻重缓急,在第一遍广播的时候就察觉了异常,老实地回去躲灾。

  有的人暂时没搞清状况,继续自己的日常娱乐,直到发现高级监狱区浩浩荡荡地开来了一大批人,才避猫鼠一样溜回了他们那严重违反了囚室建设规定的住处,倒在床上装死。

  但有些人,就纯粹是给脸不要了。

  在现场戒严令发布十分钟后,四处巡查的狱警发现了一个磕大了的小少爷,在外间的高尔夫球训练场边流连忘返。

  他不肯回去的理由很简单他今天还没打出一个小鸟球1。

  连续两遍广播提示他当然听见了,只是嚣张惯了,懒得理会。

  小少爷的雇佣兵也跟着吸了点东西,整个人正飘飘然着,面对着战战兢兢地前来劝说的狱警,一伸手就把他推到了高尔夫球架上,把狱警的脑袋磕出了血。

  林檎闻讯赶来,身后慢吞吞地跟着个宁灼。

  对这一主一仆,林檎客气道“请你们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

  雇佣兵在牢里横着走惯了,兼之吸粉上头,大着舌头呵斥道“有没有点眼色,你们算什么东西,休少爷在打球呢”

  小少爷这一杆刚开,结果颇不理想,便觉得是这两个外来的人影响了自己的球感和球运,掐着嗓子,细声细气地怒叫起来“给我滚远点儿”

  下一秒,他手里一轻。

  那钢制的高尔夫球杆被宁灼随手抄了过来,在手里掂了掂,反手一挥,不偏不倚地抽上了那狗仗人势的雇佣兵的颧骨。

  雇佣兵头上脚下地横飞了出去

  宁灼将黄铜质地的高尔夫球棍拖曳在地上,摩擦出让人头皮发麻的金属锐响。

  宁灼被单飞白莫名搞坏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分毫。

  他语气不善,冷冷道“休少爷,认这个birdy吗,不认的话,我再给你打一个看看。”

  休少爷虽然吸嗨了,但也不至于自己找死。

  他丢下了被一杆打晕了的手下,兔子一样连滚带爬地溜了。

  林檎不大赞成地对他摇了摇头。

  宁灼“你有意见”

  林檎苦笑“我还在呢。”

  宁灼“你背过身去不就行了。”

  林檎轻叹一声,想,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背过去。

  宁灼挣的这份钱,就是除障费,至于用什么手段,他不在乎。

  他烦躁地刚一转身,单飞白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勾搭住了宁灼的肩膀,出主意“应该照那个休少爷的屁股再来一下。”

  宁灼目不斜视,用胳膊肘怼了单飞白的胸口。

  单飞白痛得一缩,但还是揽着宁灼的肩不肯撒手,痛苦道“谋杀亲夫啊。”

  宁灼“你喝大了谁是你亲夫。”

  单飞白和他咬耳朵“两万块买来的亲夫也是夫啊。”

  然后他就快乐地笑了起来,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宁灼面无表情“你又入戏了”

  单飞白满嘴跑火车“入了入了。老公,我们一起去收拾人啊。”

  宁灼把高尔夫球棍搭在肩上,从后面猛地敲了一下他的后背。

  可惜单飞白的脊骨比球棍结实,当的一声,倒是把他眼底的横纹敲亮了。

  林檎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打打闹闹,耳畔回放起了那天审讯“芭比娃娃”的情景。

  他问女孩“那,从本部武手里救了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女孩犹豫了又犹豫,双手攥在身前,松了又紧。

  她的心理斗争很好理解。

  那个人以囚禁的方式,保护了她两年,供她吃饱穿暖,供她读书向学,却从未和她有过任何接触。

  他在女孩的心目里,是个神秘的、目的不明的“虚像”。

  她只能在惴惴不安中猜测那个人是不是自己好。

  对她不好,为什么要花钱养她

  对她好,又为什么把她软禁起来

  而警察把自己带到这里,如此郑重地问那个人的名字,女孩知道,八成是没有好事情。

  可矛盾的是,女孩是渴望实实在在的温暖的人。

  林檎递给她的一杯带着奶糖味道的糖水,就能叫她产生愧疚,感觉非要为他做点什么不可。

  在左右为难间,女孩小心翼翼地回答“我隔着墙,听得不是很明白。”

  “有人叫他,好像是拉什么金先生的”

  在这一点上,她撒了谎。

  她听得无比清楚,有人在外面称呼那位绑架她的先生为“拉斯金”。

  这个单纯的女孩子,希冀着能通过模糊这一个称呼,既能满足眼前好心的警察先生的要求,又能对得起那个供了她两年吃喝的拉斯金先生。

  自从她出来后,就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谋生上,在大街上路过各类显示屏时也低头缩肩,生怕被人认出来。

  因此,女孩并不知道“拉斯金”这个名字的知名度有多高。

  所有听到这个名字的人,都能立刻知道她的含糊其辞背后包含的庞大信息量。

  女孩说,是拉斯金救了她。

  当然,这个世界上和拉斯金重名的有十几个。

  可就是那么巧,一个“拉斯金”以异常轰动的方式,死在了两个月前。

  女孩的那只义眼,留下了本部武犯案的影像证据,是把本部武送进监狱和精神病院的直接推手。

  这么一来,本部武的杀人动机,有了。

  当林檎好不容易申请下来搜查令,本部武又从本该防卫森严的亚特伯区第一监狱“越狱”。

  不管原因为何,重要的是,本部武居然是能够随心所欲离开监狱的

  这一点一旦坐实,他那原本严丝合缝的不在场证明也跟着消失了。

  原本,薛柳薛副教授的动机、不在场证明和制毒能力,都远超本部武。

  但是,他最核心的动机并不能摊在明面上分析,其他方面也仅仅是“可疑”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他的为人又是那么谦和,在学生、同事中的口碑颇佳。

  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好人。

  随着他们调查的深入,本部武的嫌疑慢慢盖过了薛柳。

  一切仿佛理当如此。

  一个是天性温软、治学严谨,先后经历了女儿失踪和毁容风波两件大事,却依然对生活抱有希望的好老师。

  另一个是会凭着自己的心意,对同类施以最残毒的改造手段的人渣。

  谁都更愿意相信是后者杀的人。

  林檎感觉,好像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拨弄、操控着他们的调查方向,一步步地将疑点尽数引导到了本部武身上。

  而且这些证据,都是他们一步步踏踏实实地调查得来的。

  当然,这中间存在着不止一个巨大的bug。

  比如,拉斯金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他居然会好好地养着一个女孩,不碰她一根手指,足足两年之久

  可是女孩是被人从后偷袭、套了头劫走的,并没见过拉斯金的真容,无法对他作出明确的指认。

  现在,拉斯金已经死了,能为自己辩白的,只剩下了本部武。

  那么,本部武现在究竟在哪里

  唤醒本部武神志的,是疼痛。

  他颤巍巍地哼了一声,虚弱的回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刺得嗡嗡作响的耳道愈加难受。

  他艰难睁开眼皮,看见的是圆柱形的天空,鼻尖飘来的是汽油难闻的气味。

  本部武还没完全清醒,就下意识地干呕了两声。

  他被扔在了一个半人来高的宽大汽油罐里,口唇流血,动弹不得。

  本部武以为这是一个噩梦,因为这一切都太过不真实了。

  他今天刚吃的美食还在肠胃里没有消化,嘴里仿佛还有陈酿葡萄酒的香味。

  然而他的鼻端已经能嗅到自己身上轻微的汗酸味。

  这让爱干净的本部武变得不适和暴躁起来。

  他转着脑袋,四下张望,尝试着用身体晃动汽油桶,从中脱出。

  突然,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出现在了汽油桶边缘。

  本部武猝不及防,被吓得大叫了一声。

  伴随着一声“醒了”,汽油桶被哐当一脚,踹翻在地。

  本部武狼狈地滚了出来,像是一团过了期的烂肉,面朝下直扑到了冷硬的地面上。

  他摔得胳膊肘生疼,刚想骂人,一顿钢鞭就没头没脑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本部武被塞在汽油桶里,姿势扭曲地呆了许久,周身的血液都不流通了,懵头懵脑地挨了两下,才觉出了疼来。

  太疼了

  他自出生以来还没有挨过这样的痛打,哀嚎着手脚并用,满地乱爬,口里乱喊道“别打别打了有话好说疼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爸爸是谁你们知道吗”

  听到他嚷嚷出这句话,钢鞭停了下来。

  本部武疼得浑身哆嗦之余,听到一个嘶哑的女人声音问他“那我儿子是谁,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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