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天堂口(7)平原公夫人_威凤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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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天堂口(7)平原公夫人

  这三天对于平阳的地方官员来说,实在是太平淡无奇了,除了下了两场阵雨,让天气略微凉爽了些。平原公并不接见他们,他们也不敢四处闲逛,只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些,平原公能放他们回任上。如今他们也看明白了,这平原公与慕容太守是有私仇的,慕容太守也是太嚣张了,是该有个人治治了,可是治归治,好戏他们可不敢看,慕容冲怎么说也是天王的人,平原公是天王的儿子,他可以毫无禁忌,他们这些小官可不能这样荣幸的当观众,要是符晖一走,慕容冲来个赶尽杀绝,这个看样子他是做得出来的。不过符晖这样苦辱慕容冲,这个出发点倒有些。。。。。。。

  下午时分有内侍来传话,今日平原公在大政殿接见平阳众官员,不得告假。

  最后一句话倒是多余了,就算不说也没人敢,不过是混个日子罢了,谁还敢得罪平原公。

  还不到傍晚,众人便匆匆赶了去,孙蔺忽觉着有人扯了他一把,便只好先闪到一边,才看清是慕容冲的侍卫高盖,那高盖来不及行礼便问道:“我家大人怎么了?我等了三日也没有出来,各位大人的行馆是被人包围的,我也不能进去打探。”

  孙蔺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慕容冲这三天是活着还是死了,但孙蔺知道这高盖是慕容冲的心腹,对慕容冲一等一的忠心,恐他一冲动,反而对慕容冲更不利,只得安慰道:“没有什么大事,太守冲撞了平原公,受了责罚,平原公事后也有些后悔,便留了太守在行宫里休养,今日述职结束,便会与我等一起出来了。”

  高盖将信将疑,茫然道:“太守来之前就担忧的很,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孙蔺拍了拍高盖的肩膀,正色道:“我一定尽力维护他。”

  高盖听闻,双膝一跪,重重的磕了个头道:“还请守备大人照应。”

  孙蔺不知为何心中也是一片凄苦,按理说慕容冲要是死了,对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他自己也奇怪的很,竟没有起这样的念头,算了,这次谒见结束就辞了官了吧,他手上的银子就是再过十辈子也是用不完的。他心底苦笑,便别过高盖,匆匆进了行宫。

  才出了游廊,却见慕容冲依旧跪在前几日跪着的甬道上,两只手撑着地面,头低垂着,看不分明表情,那衣服却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也不知道是汗湿的还是早晨的雨水,头发干枯毛糙,全无了飘逸之感,待走近,孙蔺忍不住多看了眼,见慕容冲手指蜷曲着,已有些发脓,不由一惊,再不医治这手就要废了。膝盖处的衣袍上早已鲜红一片,孙蔺一惊,这符晖也太心狠了,难道竟叫慕容冲跪了三天。

  孙蔺见众人已进了殿,左右无人,便道:“太守可还撑得住。”

  孙蔺还以为慕容冲可能晕了过去,却见听见声音的慕容冲勉强抬起头,看四周无人,才嘶哑着说道:“麻烦守备快去替我通知高盖,让他回平阳,快让瑶瑶换地方。”

  孙蔺本想问谁是瑶瑶,却见慕容冲似支撑不了,头又低了下去,孙蔺正想出了行宫先去找高盖,却听内侍道:“你们两人去把慕容太守扶进来,孙守备还不进来吗?难怪大将军要误会。”

  孙蔺见说倒不好再出去,只能先进殿再说,两个内侍扶起慕容冲,他已根本无法行走,两内侍只能将他半扶半拖得弄进了大殿。

  大殿里已站满了人,孙蔺赶紧找了个角落,便见符晖从后堂出来,脸上却也阴郁的似要拧出水来一般。

  符晖扫视了一圈在座的平阳地方官,又看了眼萎在地上的慕容冲,阴测测的道:“建元九年,天王赐婚,将降臣杨纂次女杨穆瑶许配给本公,本公倒不嫌弃她是亡国降臣之女,这死丫头竟跑了。”说着脸上又阴骛了几分。

  孙蔺一惊,杨穆瑶,瑶瑶。。。。。。不会是一个人吧。想看看慕容冲的表情,却见他始终低着头,根本无法看清。

  却听符晖接着道:“本公与诸大人前几日宴饮后,想着本公制的琴甚是粗糙,倒割了慕容太守的手指,本公心下甚是不安,便令内侍带着随从连夜赶往平阳,想替慕容太守取了他的琴来,却见平阳府空无一人,四周一打听才知道平阳府的大管家便住在附近,便登门求琴,却不承想见着了那贱人。”

  众人俱是心惊,符晖阴恻恻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众人大气也不敢出,恨不得从未当过这个官,符晖见慕容冲还是跪着,并不抬起头来,恶狠狠的道:“带进来。”

  众人想着大约是要带平原公夫人上殿来,正想看看是怎样的女子,却见侍卫拎着一团血淋淋得物事上来,众人不看则已,一看差点连隔夜的饭都吐了出来,这个人他们以前是见过的,还是在翁府的时候,如今他哪里还有人的模样,只见他双手双脚俱被齐根割去,只剩下一团血糊糊的肉,舌头倒有大半个在嘴巴外面,大概是受疼不过自己咬的,十分的狰狞恐怖,面部表情极度的扭曲,显然是承受不住剧痛,只有不停的非人非鬼的哼哼声说明他还是个活物。

  “我的内侍看见杨穆瑶那贱人的时候,发现她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不敢自作主张,只得将一干人等抓到了太原行宫,这厮自称是那腹中孩儿的父亲。”符晖怒道。

  众人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这柳原有几分贼胆,竟敢动平原公的女人,见符晖因暴怒扭曲的脸孔,吓得只敢低着头。

  大殿除了柳原痛苦的哼哼声,竟无一丝声响,却见慕容冲艰难的挪到了柳原身边,只见柳原模模糊糊的说着什么,也听不清楚,两眼大颗大颗的泪珠滑下来,却听慕容冲嘶哑的说道:“你安心的去吧,我知道了。”

  话还没说完,却见柳原那个肉柱子狠狠的痉挛了几下,便不动了,众人只见慕容中的右手从柳原得心脏部位抽了出来,满手的鲜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柳原的。

  符晖见状,暴喝道:“慕容冲,你敢杀人灭口。”

  慕容冲却重重的磕了个头,声音嘶哑难听,“平原公有什么要慕容冲做的,尽管说吧,不必再牵连他人。”是平原公,不是大将军。

  符晖听闻,冷冷笑道:“慕容冲,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凭你也配。”

  “那请平原公即刻杀了慕容冲,否则就送我去长安。”慕容冲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

  “可笑,你去长安做什么?”符晖怒道。

  “无非是做做男宠,吹吹枕边风罢了。”

  众人平常听人说慕容冲男宠,再侮辱的话也听过,如今见慕容冲这样平静的说出来,却并没有半点屈就的感觉,反倒众人竟不好意思听下去。

  “放肆,你敢威胁本公。”符晖的脸涨得通红,完全失去了理智。

  慕容冲却不再理他,只是淡淡的道:“不要伤害瑶瑶,她是无辜的。”

  符晖暴跳如雷,从席上奔将下来,抬脚正要踢慕容冲,脚却在半空没法下来,只见慕容冲的右手扣着符晖的脚踝,符晖竟不能动,那黑红的血迹蹭在符晖的锦袍上,开出一朵绚丽的花,慕容冲抬起头,盯着符晖,符晖不禁一凛,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眸子,以前他仅仅觉着无限的冰冷空洞,可如今他却看清了,那是一种冰冻的绝望,强大的气场从慕容冲的周身散发出来,铺天盖地的悲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紧紧的包裹了符晖与慕容冲,慕容冲就这样毫无畏惧的看着符晖,他的眼神中已看不到任何生命的形态,符晖只觉着慕容冲表象的呼吸虽清楚的提醒着他还是个活物,可是他的内心,却已经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

  符晖心中忽然有些恐惧,也许他符晖要取代父皇在慕容冲心中的仇恨地位了,但他却不肯服输,“既然慕容太守都这样求本公了,本公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慕容太守如今这样脏兮兮的实在不合适参加宴会,不如进去洗洗,换套衣服吧。”

  慕容冲缓缓松开了右手,符晖喊道:“内侍,好好伺候慕容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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