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鹬蚌相争_论太后的职业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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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鹬蚌相争

  楼北辞目光不善的看着眼前的明桢帝,瞧瞧那着急的神色,仿佛她关雎宫是什么魔窟似的。

  “康妃身子骨弱,如今又强行怀孕,日后无事便歇在咸福宫里吧,请安也一并省了。”尽管不满,楼北辞还是要出言关照一下。

  魏皇后温和的点头道:“母后说的是,康妃妹妹是需静养,只是之前随从前往秋狩的名单上,记了康妃妹妹的名字,如今……”

  康妃眼睛一跳,强撑起身子,一脸病态的祈求道:“臣妾想随皇上一块去,还请皇上应允。”

  楼北辞眯了眯眸子,冷哼一声,“简直是胡闹!”

  明桢帝心疼的看着宠妃苍白的小脸,又看了看自家母后勃然大怒的模样,只觉得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康妃却只称到时只想伴君左右,绝不会出帐篷半步,明桢帝一时不忍,便点头应允了,楼北辞见此也不发怒,索性不管,将众人都轰走了。

  反正又不是她怀孕,康妃那个做母妃的都不在乎,她去充当什么救世主呢,之前阻拦已是仁至义尽,既然康妃不受这好意,那且看看后宫那一群女人如何设计康妃吧。

  七月下旬,明桢帝并领百官众妃前往木兰围场。

  这次不是去西藏那边,楼北辞很是失望,三年前的秋狩她去了,只觉得舟车劳顿,路途艰辛,真不知康妃如此费尽心思去秋狩,意在何处了。

  直到八月下旬,传出康妃救驾,胎儿不保性命垂危之时,楼北辞才明白康妃的用意。

  看来这女人之前应该是请过太医了,也知道自己撑不到生产之际,干脆利用胎儿去夺宠了……

  说不准明桢帝遇害都是她康妃设计的!

  楼北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看来康妃如此,是意在晋位了。

  既然康妃能设计夺宠,那她楼北辞亦然,反正明桢帝也并未将康妃救驾落胎一事,传到京城不是?

  三日后,未去秋狩的河嫣夫人在关雎宫请安时,关雎宫头顶房梁忽然坠下,河嫣夫人决然救下太后,却昏迷不醒,太医称河嫣夫人脉搏微弱,是性命垂危之像,太后大恸之下,晋河嫣夫人为贵妃,赐封号“贤”。

  待明桢帝携后妃回宫之时,已是尘埃落定。

  明桢帝将康妃一事上报,楼北辞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皱起眉头一脸哀痛之色,“哀家先前就说过,康妃胎像不稳,该好好静养,唉可惜了,皇儿可还好?秋狩一向谨慎,圈中怎会混进老虎?”

  明桢帝对此也十分愤怒,在殿中不安的来回踱步,“该不会是前朝歹人?亦或是太妃林格格之流的遗党?”

  楼北辞差点拍手称好,可不就是那林格格嘛,也不知那林格格是如何蒙混过关的,毕竟未经人事的少女与妇人可是有差别的,古代对贞洁一事最看重,当初就算明桢帝再宠康妃,也是在康妃入宫之前派贞洁嬷嬷去查过,并未发现异常。

  林氏擅长蛊术,该不会是用了什么蛊吧?楼北辞一想到那般美貌之下掩藏着蛊虫,就一身的鸡皮疙瘩。

  楼北辞思绪一时飞远,明桢帝再三呼唤才察觉过来,“母后这是怎么了?可是累着了?”

  楼北辞并未反驳,只是借着这个台阶让明桢帝退安了。

  一日后,晋康妃为夫人的懿旨从关雎宫传下:“康妃李氏赤胆忠心,不顾身孕虎爪救驾,哀家不甚感动,着日册封为从二品夫人,赐封号端康。”

  而明桢帝也借此提出,让端康夫人重新搬入已经修缮好的启祥宫。

  启祥宫虽说属西六宫,可前朝却是贵妃所居,规格自然不是一个东六宫一角的咸福宫比得上的。

  明桢帝如此提议被楼北辞不露声色的压下,理由也是理直气壮,“端康夫人才小产,又受了伤,如今才苏醒,太医称仍需静养,如今又怎好挪宫?况且端康夫人自始入宫时点一再与启祥宫相冲,哀家着实担忧再生弊端,端康夫人居住咸福宫已久,想必也生出几分感情,如今搬入新环境,也难免生出不安,此事不必再提。”

  直至九月,再生事端。

  魏皇后嫡妹魏贵人失手将偷溜出来的五皇子楚樊推倒,不慎撞到了假山一角,当场便咽了气,魏贵人害怕之余,竟将五皇子扔下了枯井。

  还是晚间五皇子的奶嬷嬷找了一日未果后,禀告了淑贵妃,才在废弃的宫室枯井中,找到了五皇子的尸首,淑贵妃当场昏厥,魏皇后及时宣了太医,明白态势严重,便直接不顾宫人阻拦,径直的跪在了关雎宫门前负荆请罪。

  楼北辞着难得一见的金罗蹙鸾华服端坐凤椅之上,双眸微抬,不见半分情意,硬是让魏皇后跪了半刻钟,才凉凉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凉道:“成了,哀家也午睡起来了,还不快去将皇后娘娘请进来?好歹也是一国之母。”

  云洗眼睛都不抬一下,万分淡定的依言出去了,果然见关雎宫外依依稀稀跪着一人儿。

  走进一瞧,确是一身紫绡翠纹裙的魏皇后,云洗明亮的眸子里携着三分笑意,凑近将魏皇后扶起,才柔声行礼道:“日头也大了,娘娘莫要再跪了,主子一醒来听闻您跪在外头请罪,便心疼极了,特派奴婢请娘娘进去一叙呢。”

  魏皇后感激的同云洗点点头,微微抬了抬有些发麻的腿根子,擦了擦眼睛沁出的眼泪,便倚宫女身上缓慢的进了关雎宫。

  云洗将魏皇后领到正殿,便停下脚步道:“主子还在梳妆,烦请娘娘等候一番,奴婢告退。”

  魏皇后点头称善,却不敢坐下,只静静的立在殿中,静候婆婆。

  没过一会儿,楼北辞便携着高嬷嬷而来,魏皇后见此直接跪下请罪:“臣妾有负母后信任,请母后责罚!”

  楼北辞脸上哀色不减,龙凤呈祥,如今龙死凤生,又不知让有心之人如何编排?

  况且五皇子一出生虽不似甯若一般,倍受她宠爱,可却也是看着长大的孙儿,如今才到上学堂的年纪,便早夭了,让她如何不心疼?

  这还是明桢帝头一个三岁以后早夭的孩子,楼北辞颤抖着嘴唇,略微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你是该请罪!先前妃嫔流产之事,哀家不怪罪你,也不责备你,可今日一事,你叫哀家如何不心寒,你是中宫皇后啊,后宫里哪个孩子不该称你声母后?你就是这般料理后宫,就是这般对哀家与皇上的新人?”

  见楼北辞果然怀疑到了她的头上,魏皇后强忍着酸涩道:“臣妾心中虽然在意,可那都是皇上的骨肉,臣妾又怎会加害?樊儿是龙凤胎,事关我朝动荡,况且樊儿也是臣妾看着长大的,又同臣妾的七公主交好,臣妾怎会……”说完再掩哀色,一时痛哭出声。

  楼北辞见魏皇后眼中委屈之色并不参假,一时便信了八分,让高嬷嬷将魏皇后扶起,眼中才略微有了些感情,眼中却是锋芒毕露,语气里的厉色,让人闻之胆寒,“哀家一时伤心,误会了你,也莫要多想,这事你别管了,哀家亲自彻查!”

  魏皇后再三确认婆婆没有再怀疑她,这才在宫女的服侍下重新梳洗妆容,安心回了坤宁宫。

  不过半日,楼北辞便查到了魏贵人身上,而其中也不乏有端康夫人的影子。

  将证据直接端到了明桢帝案前,如何处置,就得看明桢帝的意思了。

  三日后,明桢帝探咸福宫,却半夜愤然从咸福宫拂袖而去,第二日便传出圣旨,“端康夫人殿前失仪,幽禁咸福宫,无诏不得出。”

  而魏贵人则以谋害皇嗣一事处死。

  朝堂上淑贵妃一党不留情面的力压魏皇后一党,明桢帝心里愧疚,只当没看见,而以魏家领头一派也自知理亏,不敢反击只能防守,不到一月,魏家在朝廷的势力便缩减了三分之一不止。

  魏皇后主动将宫物卸下,成日里闭宫不出,为楚国与五皇子祈福,几次露面都会比以往瘦上几分。

  淑贵妃婉拒了宫物,只是管教五公主甯若更加严厉,轻易不得出永和宫,好在五公主懂事,并未哭闹不止,一时更得楼北辞与明桢帝疼爱。

  对于端康夫人的处罚,楼北辞很是不满,一连数月都拒绝了宫妃与明桢帝的请安,只是时不时的差高嬷嬷亲自去咸福宫送佛经,几月累积下来,端康夫人手抄的佛经已有数十本之多。

  贤贵妃一上任便得了宫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暗地里欣喜不已。

  可不知何时,宫里面一夜里便出了一则流言:五皇子一事乃贤贵妃一手策划,魏贵人不过是个替死鬼,贤贵妃这般计划,只为两虎相争从中得利。

  贤贵妃听闻气的半死,好在她公主出生,手段自然不会差,直接以雷霆之风处置了几个嘴碎奴才,流言才堪堪止住。

  可贤贵妃手段再了不得,在朝廷上也没有人脉,当史官参了她之后,贤贵妃才从明桢帝口中得知,此事前朝已是传的沸沸扬扬,连她雷霆处置宫人的手段,也被污蔑成了心虚。

  关雎宫里,楼北辞危险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星儿,“柳答应好大的本事呐!”

  星儿却是一脸惶恐,打死也不认账:“奴婢惶恐,不知太后娘娘所言何事,倘若奴婢不小心做错了什么,还请娘娘责罚!”

  演技当真是精湛,将一个毫无背景的宫女演的像极了。

  若是往日里,楼北辞说不定还会与她玩上一番,可今日楼北辞却是再也容不得她了,“你莫要忘了你女儿如今为佟妃宫里,而佟妃却是贤贵妃一党!你这般帮助端康夫人,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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